他伸出手擁抱著沮喪的她,不再試圖勸阻她的淚,今日她也該是嚇壞了,就讓她放肆的好好哭一場。
接下來幾天,謝元惲在良好的照護下,慢慢的恢複體力。
而葉養則是被齊初彤押到了馬氏面前,讓馬氏看清楚自己房裡出了怎樣膽大妄為的家夥,試圖謀害侯爺與侯爺夫人,暗指馬氏就是主使者。
流言很快的在京城裡傳開,馬氏為了證明自己清白,不是貪戀侯府的權勢,想要霸著當家主母的位置,只能如同自懲般,將自己禁足於院子裡,不再過問侯府上下的事。
達到目的之後,齊初彤將葉養交給官府處置,因為罪大惡極,終究逃不了一死。至於張虎,縱使不喜歡這個牆頭草,但看在他通風報信的分上,她還是賞了些銀子,但卻要他遠離京城,永不回京。
她不知道自己處置的是好是壞,但至少謝元惲沒有對此評斷過半句。
今天的天氣好,一大早齊初彤正在交代陳氏房裡的嬤嬤給陳氏上些清淡的食物,卻接到下人通報說是齊家二小姐來訪。
齊凝語?
這段時間侯府事多又要照顧謝元惲,讓齊初彤幾乎都快忘了這號人物的存在,她的臉色一沉,人來了,於禮不能不見。
她忍不住揚起嘴角,曾幾何時,她也在乎起禮數來了……她讓小杏侍候她回房換了件衣裳,然後在屋子裡等著齊凝語。
“姊姊。”齊凝語一進門,看到齊初彤甜甜一笑。
齊初彤神色自若,微笑的對她揮揮手,“過來坐,今日怎麼這麼好興致來侯府?”
齊凝語端坐在一旁,柔聲的說道:“早想來了,但嫡母說前陣子侯府事多,交代我別來打擾。最近聽說侯爺的傷好了,已能上朝,嫡母才特地命我挑了些補品來給姊姊。”
看著齊凝語帶來的下人送上擺滿一桌子的東西,齊初彤臉上的笑意依舊,“回去叫母親放心,侯府裡什麼都有,不會委屈我的。”
“嫡母也明白,只是還是放心不下。”齊凝語打量著齊初彤的氣色,“看姊姊的樣子,似乎很疲累,可否讓妹妹把個脈?”
“不用了。”齊初彤柔柔的拒絕,“氣色不好,只是有些累。畢竟侯府人多嘴雜了些,要處理的枝枝節節不少,常忙不過來。倒是你,我一忙倒忘了關心你的婚事準備得如何?”
齊凝語微低下頭,柔順的回答,“姊姊有心,親事全由母親安排,凝語只是側室,沒有姊姊出嫁時那麼多禮數。”
看著她嬌柔的樣子,若是以前的齊初彤,肯定會心生憐惜,賞她一堆金銀首飾,讓她能嫁得風風光光,但現在……在經過葉養的事之後,她算是真正的明白了點道理,一念之仁有可能會害死自己。
“妹妹提到側室,難道是心中有委屈?”她故作不解的看著她,“若真不願意,我可以替你跟娘說,畢竟女人都不想跟人共事一夫。”
“不。姊姊誤會了,”齊凝語搖頭,“以我庶出的身分,能嫁入侯府,縱使只是二公子的側室也已經是幸運,更何況還有姊姊這個侯爺夫人在,更是不委屈。”
她得體的應對,令齊初彤無法挑剔,不禁有感有發,“你心裡一定苦,畢竟以你的美貌和才能,坐我這個位置都能說委屈了,現在你卻只能嫁給二公子當側室,心有不服也是應該。”
“姊姊快別這麼說。”齊凝語一驚,連忙搖頭,“凝語可從來都不敢妄想些什麼。”
“跟你說笑罷了。”齊初彤安撫的給她一笑,這一瞬間,她好像理解了些什麼,齊凝語很努力,真的很努力,她聰明又貌美,但就因為出身不如她,所以得要屈於下位,心有不甘也是理所當然。只是縱使再不甘心,也不能為了奪權而泯滅天良,她能理解她,卻無法放任她。
她站起身,打量著桌上的東西,“娘這是把府裡的好東西全都送來了。”
“姊姊值得最好的東西。”齊凝語也跟著起身,站在一旁,“這是薰香,睡時點上一些,可以安神。還有這些,是我特地為姊姊調配,讓姊姊調養身子,早生貴子。”
“你真是有心了。”
“還有方才我進府時,做主把自個兒在府裡做的杏花糕分給了這院子裡的下人,說是姊姊打賞的。”
“你果然想得周全。”還沒進門,就已經懂得做人了。齊初彤的手輕撫過她送來的藥包。
“只是不想丟了姊姊和太傅府的顏面。”
齊凝語總是這樣的巧笑倩兮,重生前,侯府的下人們也喜歡她,自己不也一樣敗在她的八面玲瓏,步步算計上頭。
“相信你入了侯府,一定很懂得討眾人開心。”
齊凝語聽出了齊初彤話中有話,露出遲疑的表情,“姊姊是在生氣凝語的自做主張嗎?”
“不會。”齊初彤壓下思緒,輕搖著頭,拿起其中一個藥包,沒有看她,“你能替我做面子,我開心都來不及,怎麼會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