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響起的板子聲和哀號聲,齊初彤聽在耳裡,神色沒有任何的變化,小杏在一旁站著也不敢多說話。
這樣的小姐對她而言是陌生的,畢竟小姐在未出嫁前,從來就不是個會杖罰下人的主子,怎麼一進侯府就變了個人。
“小杏,這裡畢竟不是太傅府,有爹、娘給我們靠著。為了以後在侯府的日子,”齊初彤淡淡的開了口,把昨夜謝元惲跟她說的話重複了一次,“該留的人留,不該留的人,就留不得。”
小杏微愣。
齊初形緩緩的抬起頭看著小杏,“咱們變了身分,也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天真,不然被人賣了都不知道。還有,以後記得改口叫夫人,別叫小姐了。”
小杏好似有點明白了齊初彤話中的意思,神色一正,用力的點頭,“我明白了,小姐……夫人。”
“夫人,二十板打完了,”沒多久,李懷君進門通報,“只是葉養暈了。”
“不管他是死是活,把人丟出府去。”齊初彤狠下心命令。“然後把門外叫張虎和張晉的給我帶上來。”
李懷君吩咐下去。
張虎一張臉惶惶不安,原以為有葉養當靠山,這次穩穩當當的不會有事,可是方才看葉養在外頭被打得皮開肉綻,一身傷痕累累還要被丟出府去,他怕得一顆心七上八下。
看著跪在面前的人,對張虎,齊初彤自然不會有什麼好臉色,“你叫張虎,人稱虎大哥是吧?”
張虎冒著冷汗,低著頭,“回夫人,奴才不敢。”
“不敢?!昨夜見你聲音可大著。”將放在桌上的簪子丟到了張虎的面前,“傷你的兇器在這裡,你看認不認得?”
張虎瞄著花簪子有點眼熟,突然想起,猛然的抬起頭,因為認出齊初彤而慘白了臉,終於明白葉養為何會被打得悽慘。
張虎連忙用力的打了自己好幾巴掌,“奴才不長眼,得罪夫人,夫人饒命。”
“要饒你也不是不成。畢竟我也是個仁慈心善的,”齊初彤甜甜一笑,“別說我心狠,就給你兩條路走,你是要錢還是要命?”
張虎一臉的不知所措,不懂齊初彤的意思。
齊初彤的手指著跪在一旁的張晉,“昨夜聽說張家兄弟欠了你不少銀子。”
張虎連忙用力點頭,“是啊,他死去的爹跟我借了不少銀子。”
“可有借條?”
“有。”張虎緊張的吞了口口水。“全都放在家裡。”
“好,把你家裡的借條全都交出來。”
張虎大驚失色,“夫人,那可是奴才辛苦攢來的銀子。”
“辛苦攢來?!”她不屑的一個撇嘴,“放取高利,魚肉鄉民,不仁不義,還敢大言不慚。你不交出來,是擺明瞭說你要錢,不要你這條命是嗎?”
張虎冷汗直冒,低著頭,再笨也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道理,縱使心中再不捨那些白花花的銀子,但若命沒了,那也是空的。
張虎牙一咬,只能說道:“小的回去就把家裡的借條全都呈上。”
“很好。”她的目光看向一旁也看傻眼的張晉,“你說,你叫張晉是吧?”
張晉回過神,點頭如搗蒜,“是。”
“現在我就給你份差事,你跟著李侍衛一起回去張虎家裡,把所有借條全都拿來。”
張晉驚訝的雙眼大睜。
齊初彤對他柔柔一笑,“到時把你爹的借條全都找出來,讓你一把火給燒了,這些就當做感激你昨夜義氣相挺,出手相助的賞賜。”
張晉萬萬沒想到昨夜遇到的齊初彤是侯爺夫人,他感激的磕著頭,“謝夫人、謝夫人。”
“不用謝我,該謝的是你自己心存善念,”齊初彤連忙要他站起身,“把借條燒了之後,我再叫府裡的總管給你在敬誠閣裡找份差事,安頓你的弟弟們,從今以後,你們都不用再怕餓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