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聞言回過神,連忙飛奔而去。
謝元惲收回視線,這才注意到齊初彤呆愣愣的看傻了眼。
雖然身子不好,但他有張來自生母的英俊五官,只要他願意,清秀的面貌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他黑眸閃閃發亮,英氣逼人的臉龐略帶邪氣,靠近她的臉,聲音撫過她的耳際,“憑你這腦子都能騙倒人,這馬氏看來也不是個機靈的。”
齊初彤沒料到他會突然接近,他身上一股淡淡的麝香味充斥鼻息,令她心跳莫名亂顫,她一時心慌意亂,無措的想要抽身,卻扯到了傷口,痛得倒抽口氣。
“別動!”他一把抓住她,手壓得更緊,“真是怪事,聽說你有對狀元父兄,想來應該是對了不起的人物,怎麼你卻笨得連路都走不好?”
又是她的父兄,怎麼沒幾句話就得要扯上他們,齊初彤有些不平的說:“別拿我跟他們比。”
他看她孩子氣的嘟起嘴,不由得笑出來,“我沒拿你跟你的父兄比,因為——根本沒得比,程度差太多。”
“侯爺。”她壓根沒察覺自己的口氣就像在家裡跟父兄撒嬌一般。
謝元惲懶懶的掃了她一眼,將壓在她傷口上的帕子微移開,血已經止住了,“不逗你了,你的傷口看來——”他的話還沒說完,突然一陣猛咳。
看他的臉色驀然漲紅又轉白,齊初彤心一驚,伸手拍了拍他的背,“侯爺,你怎麼了?”
謝元惲開了她的手,想要站起身,卻一陣頭暈目眩。縱使有堅強的意念,終究敵不過這副虛弱的爛身體,他在心中咒罵了一聲,雙眼一閉,直挺挺的往前倒去。
齊初彤感到片刻驚慌,隨即整個人被昏過去的謝元惲死死的壓在身下。
原本在一旁看好戲的方念容,看到謝元惲昏了,忙不疊的回過了神,驚慌失措的喊道:“快來人。還不快把侯爺給扶起來,沒看到侯爺暈了嗎?”
下人連忙上前將謝元惲給扶起。
齊初彤焦急的看著謝元惲被人抬走,也顧不得自己的傷口,難掩關懷的問:“侯爺沒事吧?”
“他身子弱,該是在這大太陽底下曬得太久了,有太醫侍候著,不會有事,倒是你——”方念容審視著看著她,傷口的血止住了,但是臉上的血跡看起來怪嚇人的。“看樣子似乎很痛,不知道是否會留下傷疤?”
傷口確實痛著,齊初彤手邊也沒有鏡子,不知道自己的傷到底多嚴重,眼角瞄到地上的帕子,她出神的彎腰撿起,這是謝元惲方才緊壓在她額頭上的,想到方才與他接近,他亦正亦邪的淺笑,心跳好似又要不聽使喚,不知道他要不要緊?
方念容一臉嚴肅,“一個好好的姑娘,若是在平陽侯府破相了,傳出去平陽侯府有愧。”
“公主言重了。”手捏著帕子,齊初彤喃喃自語。
瞄了眼站在一旁始終不說話的馬氏,再看齊初彤傻愣愣的樣子,方念容心中翻著白眼,語氣加重了幾分,“你在侯府破相,侯府對齊府實在難以交代。”
“不會的,回府之後我會——”
方念容再也受不了的拉著齊初彤的手,要她專注的看著自己,“晚些時候,我會跟老夫人提提這事兒,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交代?!看著方念容閃閃發亮的眸子,齊初彤好似有些瞭解了,嘴角不自覺上揚,“好啊!交代,”她點著頭,“有勞公主了。”
“這是應該。”
“公主,你是在說些什麼?”馬氏心急的問,心中對這公主沒有一日不反感,但偏偏她是皇室的人,她就算有十顆腦袋也得罪不起。
“夫人放心。”方念容得意揚揚的看了馬氏一眼,“本宮也不想插手侯府的事,只是現在二表哥要娶親,你肯定得要忙和好些時候。所以齊家小姐的事就交給我來辦!相信本宮處理事情,絕對不會令侯府蒙羞,也不會令太傅府委屈。
“夫人也別杵在這裡,快去看看我大表哥。也不想想今日百花宴,大表哥這麼一暈,二表哥這麼一鬧,傳出去都是一場笑話了。更別提老夫人原不打算讓大表哥出房門,但你偏讓他出來,弄得人都暈了。若大表哥有個什麼萬一,只怕外頭的人都說你不待見侯爺這個前人所出之子。這話若傳開,對夫人的名聲可沒半點好處。”
馬氏聞言,臉色一陣青白,縱使心有不甘也只能先去看看謝元惲的情況。
早看馬氏不順眼,這次可狠狠的修理了她,方念容心情大好的看著馬氏走開。
“快去處理你的傷,我可不想見你真破相。”
“謝公主。”
“別謝了,是你自己聰明。”對於兩人第一次連手合作的成果大感滿意,“想了個讓羅知湘嫁給二公子的好辦法。”
說到這個,齊初彤也不禁得意了起來,今日她確實下了步好棋,她扭轉了原本安排好的命運,她撫著額頭,若真的破相了,她也不在乎,只要能嫁給謝元惲,一切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