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攥緊拳頭,站在這街道上,眼睜睜的看著沈玉被抱走,胸中一腔憤怒,惱恨自己為什麼就是想不起來!否則哪裡還有他楚雲亭的事兒!
他滿身怒氣的回到家,看著那侍從已經煎好了藥放在桌上,一腳將小方桌踹倒,藥碗在地上摔了個粉碎,那難聞的藥味兒飄散在空氣中。
侍從嚇了一大跳,正想收拾,鐘鎮邊卻猩紅著一雙眼,一聲怒吼,“啊!”下一刻,將他自己的頭狠狠的撞在牆上!
那侍從只聽到砰的一聲,面前的將軍捂著頭,身型晃了兩晃,跌坐在椅子裡。
“將軍!”他差點嚇得沒腿軟,爬了過去,看著他的額頭鼓起一個大包,慌得差點沒哭出來:“將軍,您這是怎麼了?”
鐘鎮邊頭上被磕起來一個大包,還在劇痛,可他腦子卻還是和往常一樣,什麼都想不起來。
侍從在他面前大喊,那身影甚至變成了兩個,他扶著小桌子起來,腳步有些微晃,甩了甩才來到了院中,抓起自己放在院中的長槍,遞給身後的侍從,紅著一雙眼:“打我的頭!”
那侍從聞言頓時哭著跪在了地上:“將軍,您這是怎麼了?即便心中有再難的事,也不能想不開呀!”
“少廢話,你快點兒!打我!”
嬰兒手臂粗的長槍,帶著紅纓落在了侍從的面前,啪的一聲震著他肩頭一顫,看著將軍那雙猩紅的眼,抬手緊緊的攥住那把紅槍。
“快來打我的腦後!快!”
那侍從顫顫巍巍的,攥緊了那長槍,慢慢的舉了起來,看著面前那顆腦袋,最終一咬牙,狠狠的揮了過去。
砰的一聲,只感覺掌心一臻,那沉重的長槍再次掉在了地上,他睜眼一看,便見將軍被他打倒在了地上,狼狽的趴在那裡。
“將軍你怎麼樣?有沒有被屬下打壞!”
過了片刻,鐘鎮邊才翻過身癱在地上,揉揉自己的後腦勺,又是一個包……他雙眼呆若木雞,怔怔的看著藍色的天空。
片刻後,一聲狂吼:“啊!”
站在他身邊的侍從瞬間跪在地上,一句話也不說。
片刻後,聽到將軍痛苦沉悶的哭聲:“為什麼?為什麼就是想不起來!為什麼!老天爺!你玩兒我也該玩夠了吧!”
侍從跪在地上,額頭緊緊挨著地面,直到許久將軍停止哭喊,從地上起來進了房間,他才爬起來,擦擦額頭上的汗水,緊皺眉頭:“將軍這是,快瘋了……”
回到客棧,沈玉便趴在床上,一動不動。
楚雲亭坐在她身邊,就這麼安靜的看著她,許久後,她忽然起來,紅著眼,便起身開始收拾行囊。
“怎麼了玉兒?幹嘛收拾東西?你這就要走嗎?”
沈玉頭也不回,將自己的衣裳收拾了一下,這才回頭看著他:“生意已經談好了,我還是先回去,要不然他知道我住在這裡,一定會不停的來逼問我,現在我受不了……”
受不了見到他的眼神和那張臉,受不了腦子裡那些關於他的事情……它們侵佔了她的神經,接下來是不是要試圖侵佔她的心?
“我真的受不了,我不想看見他用那種表情看著我,我會很愧疚,很自責,心裡好痛,好像呼吸不了……”
她說著難受的又落下了淚,楚雲亭立馬起身將她抱緊懷裡,淺吻著她的額頭:“玉兒,我不逼著你留下,但怎麼著也要等明天天亮了再走……現在天已經黑了,趕路實在是太危險了,聽我的,明早再走好不好?”
沈玉揪著他的衣襟哭了許久,才點點頭,沒有什麼精氣神兒,回頭脫了外衫便躺到了床上。
楚雲亭躺在她的身邊,吹了燈沒多久之後,便感覺到她呼吸平穩,像是睡著了,他才重重地嘆一口氣,看著她沉靜的睡顏,真的不能再耽擱下去了,君毅居然快要想起來和她在一起的事情了……
可夜裡,身邊的人卻一聲驚叫,他立馬清醒過來,感覺她不對勁,急忙緊緊抱著她的身子,只覺得她渾身都在顫抖。
“玉兒,怎麼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沈玉哭著使勁的搖搖頭卻死死咬緊牙關!
夢到他了,夢到了關於好多他的記憶,為什麼會這樣?明明以前很少夢到他的,為什麼今天晚上一直在夢到他……
心好痛,好難受,那個夢太真實了,好像真的是她所經歷的一切……
她不要這樣,不要太多關於君毅的記憶,否則,記憶裡他的位置太多,到時候雲亭要怎麼辦?要怎麼辦呢?
“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