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笑著上了馬車:“上次我去打聽訊息,聽說因為楊老爺每年給知州大人孝敬了不少銀子的緣故,所以那大人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他在城北胡來。”
“可咱們想要扳倒楊家,唯一依仗的便只能是知州大人了!所以我便從這裡尋找突破口,沒想到稍微一打聽,倒是得到了很多有用的訊息,比如說知州大人娶的發妻是他恩師的女兒,也就是他如今的夫人,可這夫人呢,比較強勢,不許他納妾。”
“所以這周大人,那就想法子只能在外邊養,也不敢讓他夫人知道,鬧的家宅不寧。”
“但其實我也沒做什麼,只不過寫了一封信,告訴這裡面的小妾,若是她不幫我,就把她的所在告訴知州夫人,讓知州夫人來收拾她,沒想到她膽子這麼小,居然真的就應下了!倒是省了我的力氣!”
劉鬥駕著車,聽她這麼說心頭一陣跳,膽子怎麼就那麼大?
“你難道就不怕那小妾,把這封信給了知州大人,順藤摸瓜的查到你?”
沈玉笑的開心:“因為我告訴她,我派人監視著她,若是她有異動,在她還沒把這封信送到知州手裡的時候,我就能帶著知州夫人,來踏平她的家!”
“她心中有懼,又不想失了這依附知州大人的榮華富貴,自然就只能答應了!”
“你膽子太大了你!萬一哪個環節出錯了,咱們就死翹翹了,以後這種事不許做了!”
“我也是萬不得已呀,要不然我也不想用陰險的方法!”
“行了行了,閉嘴吧,趕緊回去睡了,凍死我了快……”
楊東一夜沒回去,楊家人也並沒有太多在意,往往夜不歸宿也不是沒有過。
可一大早官府來了人,說楊東犯了強暴婦女罪,被知州大人壓入牢中,判了十年,官差過來通知讓他們送衣服進去,楊家差點沒炸了鍋。
楊老爺顫抖著手,將前來報信的官差拉著坐了下來,好一通說好話,塞了好些銀子,人家才沒急著走。
“李兄弟,我兒子怎麼就犯了罪了?他昨日明明出去會友去了,怎麼今日一早就被抓進牢裡了呀!”
李姓衙役將銀子揣進了包裡,喝了口茶這才嘆口氣,看著他搖頭:“具體的細節我是也不知道,但聽昨兒跟在大人身邊的幾個人說,你家楊公子強暴婦女,那是大人親眼看見的!”
“大人發了好大的一通火,當下便叫人將你家公子拉進了牢裡,賞了一百鞭子,今日一早就叫師爺,寫了狀子留案底,判了十年刑。”
他說著,看著楊老爺那痛心疾首的樣子,嘆了口氣站起來:“楊老爺,事已至此,其實也沒法子了,再說楊公子在哪兒犯事不好,偏偏要在大人的眼皮子底下犯事兒,挑釁大人的權威,那大人能饒得了他嗎?”
這姓李的自然也是知道,楊東昨日是去調戲大人的小妾,可這件事他可不敢亂說,大人可是下了死令,若是傳出去半點風言風語,可就割了他們的舌頭!
楊老爺老淚縱橫,簡直不敢相信一夜過去居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兒子被打了一百鞭子呀!還能活下來嗎?
還被判了十年,等他入了土,也不知道能不能從大牢裡出來呀,想到此,緊緊攥著衙役的手:“李兄弟,求你了,想辦法在大人面前美言幾句吧!”
那衙役聞言立馬甩開了他的手,“楊老爺這件事您可別為難我!我只是一小小的衙役,哪裡夠得著在知州大人面前說話呀,事已至此真的是沒法子了,人都收了監,狀子都記錄在案了,無法更改了!您還是趕緊給公子收拾收拾衣裳,送進去吧!”
衙役說著便急匆匆的離開,楊老爺難過得一下子跌坐在椅子裡,看著兒媳婦在一旁哭得像號喪一樣,瞬間怒火沖天狠狠的一拍桌子:“閉嘴,還不趕緊去收拾東西!”
當他到牢裡探監的時候,天都快黑了,牢房本就陰冷,又是大冬天的,這裡面也一個爐子都沒有。
楊老爺帶著東西塞了好些銀子,才得了一炷香的探監時間,可走進牢裡一個濕冷的寒氣吹過來,他腿都在抖。
當他看到,那掛在走廊旁邊的那些刑具,各種刀劍,鞭子奇奇怪怪的掛鈎,上面無漆麻黑的血跡,他更是緊張得心都直跳。
“好了,到了一炷香的時間,以後我來叫你。”
“謝官爺……”
楊老爺看著那官差開啟牢門,這才急匆匆的走了進去,只見兒子像是沒了氣息一樣的躺在那發黴的草上頭,他瞬間掉了眼淚,急忙跪在地上將那被子給他鋪好,看著他一身都是鞭痕全是血肉模糊,心疼的哭喊起來:“兒子,兒子,你怎麼樣?醒醒啊,爹來看你了……”
可楊東根本一點反應都沒有,被椅子砸到了頭滿頭都是血,也沒人給他醫治,剛剛進了牢裡,便捱了一百鞭子,人都被抽過去了。
此刻楊老爺看著他掉淚,急忙伸手摸著他的臉,再摸摸頭居然滾燙!
又叫了好幾聲楊東都沒應他,他急得急忙爬起來,到外頭大聲的喊著:“官爺,快來呀,我兒子發燒了!”
正在不遠處聊天的衙役聞言,也懶得理會,聽見叫喚的厲害了一拍桌子:“發燒怎麼啦!讓他燒著吧,牢裡可沒大夫,再叫你也給我滾出去!”
楊老爺老淚縱橫瞬間沒了希望,急忙轉身回到牢裡,將帶來的傷藥撒在了兒子的傷口上,血淋淋的皮開肉綻的看的他手都是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