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雪詞聞言看著趙夫人,連眼淚都來不及擦:“可是雲亭怎麼辦?”
那信上寫著,讓她明日就去護城河相見,若是不去,這輩子都見不到兒子!
趙雪詞覺得,她這一生眼淚都因為這個混蛋流光了,進京她一路忐忑,既期盼著見到他,又不想見到他。
當年濃情蜜意時,他也是個好男兒,可後來居然讓她做妾,即便她懷了孕,也絲毫不肯鬆口。她一怒之下離開了京城,這麼多年過去,那些情分怕是也所剩無幾。
所以她其實很怕見到他,怕當年的濃情蜜意,在這些年的時光中都被消耗殆盡,他見到自己時是個冷漠的樣子。
可她又盼著,他會記著自己的那些情意……可看著地上被爹撕碎的那些紙,好像自己的一顆心,她告訴自己,別再傻了,十八年過去了,京城多少年輕嬌嫩的女子他看不上,又怎麼會記得當年……
趙夫人看著女兒哭,心有不忍,坐在她身邊勸著她:“剛才你也聽你爹說了,雲亭去看秋試結果,被他擄了去,他為的就是這一刻來要挾你。”
“雲亭是我親外孫,我豈有不疼的道理,可女兒,當年你在他手底下受了那樣的屈辱,也該長個記性了!”
“他想讓你去見他,無非是是想用雲亭要挾你,跟著他回府,沒名沒分的跟在他身邊。”
“所以你千萬不能去!至於雲亭,他今年也大了,那混蛋又是他親爹,無論如何,都不會虧待他的,你就放心好了。更何況,跟著王爺,也名正言順些。”
趙雪詞聞言哭著點點頭,的確娘說的沒錯,兒子大了,她也到了放手的時候,那個人就算再混蛋,也總不至於對兒子不好……
第二天一早,安王罕見的穿了一身深紫色的蟒袍,對著鏡子照了好幾次,才上了馬車,往護城河邊兒去。
河邊上寒風獵獵,一絲太陽也無,他下了馬車頭發都給吹亂了,急忙坐上馬車去整理一番,激動的心情,像是初次會佳人的毛頭小子。
可是半個時辰過去了,一個時辰過去了,兩個時辰也過去了,眼看著到了午時,護城河邊兒上,依舊沒有趙府的馬車出現。
東君眼看著王爺黑透了一張臉下令離開,他坐在前頭,駕車也抵不住從背後傳來的深深寒意。
回到王府,書房裡果然又免不了有一些東西被狠狠的糟蹋,站在門口的西君聽著裡頭的動靜,卻沒忍住出了個主意:“要不叫公子來勸勸?”
東君無語的看了他一眼:“不想活了,你就去吧。”
西君頓時低下頭,摸摸鼻子,他可不想死,所以還是少說話……
沈玉這邊,楊子辰已經茶樓裡坐了十來日,每日必來,不管刮風下雨,都是先買幾個包子去茶樓坐上大半日,才離開。
可這一日,他卻沒來了,沈玉看著對面窗子緊閉的茶樓,終於鬆了一口氣。
可黃昏時,店裡卻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一個穿著打扮花裡胡哨,臉上塗著粉,嘴上抹著明豔口脂的婦人,來到了店裡。
她身後還跟著一個小丫頭,手裡提著鼓鼓囊囊的一堆東西,一進來便放在了店裡的桌子上。
楊氏正在收拾東西,聽到外頭有動靜,便急忙迎出來,看著這婦人很是疑惑,卻也笑著問:“這位大嫂,是買包子嗎?”
楊媒婆笑著搖頭,下巴上的那顆黑痦子很是顯眼,上前來就拉著楊氏的手:“大妹子,我是街西那邊的楊媒婆,今日來呀,是有人託我來向你家提親呢。”
“提親,誰家?”
楊氏很是詫異,居然有人來向她家玉兒提親,她上次可是在街上說了,到明年四月才說親事的,怎麼這麼快就有人來說了?
楊媒婆拉著她坐下來,笑容滿面的將桌上的那些禮物一一拆開,有糖瓜子,各色的精緻糕點,還有兩個盒子。
開啟來,一邊放著一對銀鐲子,一邊放著一對銀釵,很是新奇輕巧的款式,分量也重,一看就知道是值錢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