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大巴比倫將他所知道的一切說出來後,旁邊垂頭聆聽的狄娜,早已淚流滿面,昔日塵封的記憶如同開啟了閘門一般,傾瀉而出。
結合大巴比倫所說的,以及狄娜所回憶起的事情,這名可憐的女僕,終於填補上了生命裡所缺失的空白。
就連早已經歷了無數喜怒哀樂的老管家,都垂頭嘆氣悲傷不已。
不出艾倫所料,狄娜確實是一名蠻族,也就是外界稱之為的野蠻人。
而且狄娜還是一名混血兒,她的父親是血蹄部落上代酋長血蹄,母親海倫則是異教徒討伐軍團的一名平凡至極的聖光系牧師。
狗血的戰火情緣從來沒有幸福的結局,帶領著部落戰士抵抗教廷軍團的血蹄,遭遇教廷三大魔導士伏擊,為了掩護麾下族人撤離,拼死抵抗後重傷被擒。
當時的血蹄部落有著荒原英雄部落之稱,狄娜父親的威名響徹荒原,是所有蠻族戰士的精神領袖,甚至被大家稱為戰神化身。
如果說政權階級的老大是大酋長部落,那麼民間的草莽英雄就是血蹄,一名致力於蠻族崛起的部落酋長。
這種荒原上的傳奇戰士被生擒,對討伐軍團來說意義非凡,有教無類的神聖教廷沒有將血蹄當眾處死,而是準備許下無數好處招降到教廷效力,甚至想玩一套聖卡西斯版的無間道,利用血蹄徹底推翻大酋長部落代表的統治階級。
在這種情況下,狄娜的生母就被教廷指派悉心照料血蹄。
血蹄傷的很重,體內殘留的魔法元素不停的摧殘著他頑強的生命力。
海倫如同自己的女兒狄娜一般善良,絲毫不嫌棄血蹄野蠻人的身份,朝夕相處之下,對這個肩負蠻族崛起重任的野蠻人充滿了崇敬。
為了徹底控制血蹄,教廷玩了一出很下三濫的手段,誤食了烈性春藥的二人,徹底奠定了狄娜的出生。
當教廷撤出蠻荒古原時,海倫已經身懷六甲。
回到蠻荒古原的血蹄,發現因為自己的失蹤,血蹄部落已經從昔日的英雄部落變成了夕陽西下岌岌可危的小部落,近千名精銳戰士當時只剩下了二百多忠心族人苦苦掙紮。
每日思念著遠方的愛人,血蹄痛不欲生,將族人託福給了當代酋長老紮克後,最終毅然決然的孤身返回人類國度,準備將即將臨盆的海倫搶回來。
可惜天不遂人願,荒原的昔日第一勇士血蹄,重傷之後早已不複往日悍勇,戰死在洛克王國邊軍亂箭之下。
利用目標死了,教廷也沒心思白養著海倫吃閑飯,直接給她打上了異教徒身份,發配到了前哨郡成為了低賤的自由民。
當年前哨郡還是洛克王國邊軍駐紮的重鎮,缺醫少藥邊軍常年死傷不斷,海倫以一個自由民的身份,抱著尚在襁褓狄娜,為那些基層士兵治療傷勢,悉心照顧,只為那些兇神惡煞的邊軍廝殺漢,不用另類的眼光去看待自己的小狄娜。
幼年的狄娜幾乎是吃百家飯長大的,當海倫透支了生命力強行多次使用聖光系法術後,身體終於不堪重負臥倒在床,自幼跟著母親學會了辨識草藥的狄娜,繼承了母親的善良,也接過了母親的衣缽。
狄娜非常懂得感恩,學著母親的模樣,騎著矮種馬,稚嫩的肩膀上扛著草藥不斷的奔赴前線,每日給那些邊軍戰士送去。
洛克王國的邊軍不止肩負著抵抗荒原蠻族的重任,同時還要防範著零散的比蒙獸人軍隊,甚至有些荒原強盜也試圖突破防線進入洛克王國腹地大肆掠奪。
當年喬裝成多股荒原強盜的比蒙獸人,化零為整大舉進犯前哨郡。
邊軍死傷慘重拼死抵抗,軍營裡的狄娜也被無辜波及,面對那些熟悉的長輩被大肆屠戮,狄娜的泰坦血脈終於複蘇了,成為了這場戰鬥最為關鍵的砝碼,也令整場戰役徹底倒想了洛克邊軍一方。
數名比蒙薩滿祭司的光環戰歌突然失效,最終敗退逃走。
被誤傷小狄娜頭部遭到嚴重創傷,她同時失去了幼年的記憶。
帶著王城嘉獎令大公爵來到了前哨郡,數千邊軍齊齊跪倒在大公爵面前,拒絕了所有賞賜,只希望大公爵能帶著小狄娜回到王城,離開戰亂不斷的前哨郡過上普通人的生活。
因為那時,海倫已經比蒙獸人趁亂搶走,是生是死無人知曉。
大公爵寬闊的手掌,從邊軍軍團長手裡接過了懵懂無知的狄娜,徹底改變了她的人生走向。
當大公爵帶著小狄娜回到王城時,艾倫還是王城裡無惡不作的小混蛋,失去記憶的小狄娜也碰到了第一個玩伴。
十年後,當狄娜跟在老管家後面,和艾倫再次回到前哨郡時,前哨郡早已不複昔日戰火不斷的模樣。
而狄娜也忘記了這裡發生的一切。
當大巴比倫面帶悲苦的將往日的事情娓娓道來時,狄娜早已泣不成聲。
狄娜終於回憶起來幼年在前哨郡的點點滴滴,回憶起了邊軍那些熟悉的笑臉,母親海倫慈祥的面孔,城牆下身中無數箭矢卻屹立不倒的父親血蹄。
艾倫走到狄娜面前,用寬闊的手臂摟住了放聲大哭的貼身女僕,感同身受。
“至高神啊,我無所不能的聖父,難道只有血與火,才是你傳播信仰的唯一途徑嗎?”艾倫仰著頭,看向空中那輪散發著詭異紅芒的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