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風幾人行過幾個時辰,一路風平浪靜,並沒有什麼可疑人出現。
王可生高聲喝道:“物隨塵埃落,相望無可依。行去陌鄉近,回首古時情。”胡風道:“可生這時要拿頭客的前兆啊!”王可生撓撓頭道:“這次的‘賞花歌賦節’的頭客一定要拿下。”擎淩見王可生信心十足,道:“好好準備,呆瓜!弄不好還能抱個媳婦回家呢!”
王可生臉紅道:“瞧你說得這般露骨,我這是要爭詩詞歌賦的頭客,誰要看那花魁的琴簫歌舞。”
擎淩笑道:“看你臉紅得和猴屁股似的,一定心裡有鬼。”
王可生道:“不和你說了,瞧,前面就是瑾錫城了。”
瑾錫城位於明都的西南邊,城商業繁華,街道兩側店肆林立,有茶樓、酒館、當鋪、賭坊等。“百花歌賦節”將近,店鋪屋宇上的紅磚綠瓦都掛上了野花編制的花帶。那隨風飄揚的店鋪招牌旗旁也有店家出的絕對。“百花歌賦節”期間若第一個對出哪家的對子,吃住全免。街道兩旁的空地上也布滿了小商販,街道南北延伸,直到南北城門口。街上過往行人不斷,行車拉貨的,挑擔趕路的,還有駕著高官富商的馬車接人的。
瑾錫城內後日便是這“百花歌賦節”城大大小小的胭脂水粉店和書畫行舍都擠滿了人,大到地方官員,小到普通百姓。每個人都想沾沾這喜慶。
胡風幾人騎馬進入瑾錫城,擎淩被眼前的繁華驚呆了。王可生淡定道:“師哥師妹有一次來吧!一會我帶你們這裡最有名的‘醉仙樓’吃饞嘴雞。”胡風道:“這瑾錫城真是不一般,如此繁榮。”
擎淩回過神來道:“一會吃完東西你們陪我逛逛唄!”
胡風道:“先找到住處,然後去找可生朋友。”
擎淩撒嬌道:“師哥你看這裡多好玩啊!你就陪我去走走嘛!”
王可生道:“師哥,一會住處定下來後我就去找我那朋友。”
胡風道:“我和師妹還是與你一同前去。”擎淩道:“正事第一,我和師哥怎麼能拋下你一人獨往。”
王可生道:“餓了吧!走先去醉仙樓充充饑,滿足我師妹這只小饞貓。”擎淩掐著王可生的臉道:“說我饞?我先吃掉你臉上的肉。”人有說有笑走到了醉仙樓。
醉仙樓是瑾錫城最有名的酒樓。屋簷雕有百獸花紋,四門正對街道。牌匾紅木所指,周邊鑲有陰木雕,醉仙樓行書個大字刻在牌面上,也不知是哪個書法家提的字。正門兩則提有“醉無醉何以知醉,醒沒醒尚未提杯”,橫批“一醉不醒”。胡風念後驚嘆道:“好對。”只見王可生正在那紅色綢布旗下看今年醉仙樓出的對子。王可生見還沒有人對出來,念道:“朝日浮水錦城聚。這多好對的上聯啊!”這話被門口的店小二聽到了,店小二笑道:“小哥,你有所不知,之前不只你一人說過此話,可是掌櫃有言在先,必須要和他心意方可提聯。”
王可生道:“好!那我提聯一定是我!”
店小二瞥眼道:“呵!說這樣大話的人我也見多了!”
王可生道:“不如咱倆打個賭,天黑之前我定能提聯!”
店小二道:“說吧!賭什麼?”
王可生道:“我若贏了,我住幾天你就當我跑腿幾天。我若輸了,這五十兩銀票就是你的。”隨後從懷裡拿出一張銀票在店小二眼前晃了晃。店小二笑道:“一言為定,幾位現住先不。”
擎淩上前推了下店小二道:“你可真會做生意啊!”店小二笑道:“姑娘,這不是順便嘛!來幾位,我給你們找兩間上房。”胡風道:“那就麻煩店小二了,順便幫我們準備些酒菜。”店小二吆喝著:“好嘞!二間上房!”
胡風幾人一進醉仙樓,只見這裡竟然擠滿了前來參加百花歌賦節的俊男美女和達官貴人。胡風和王可生幾人進房後,王可生道:“我們是否過於招搖,萬一暴露行蹤可就麻煩了。”胡風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然來了就不怕他們跟蹤。”擎淩道:“膽小鬼,我是不怕了,大不了拼命。”王可生笑道:“拼命的不還是我倆,你呀!快吃點東西,餓了怎麼拼命啊!”
胡風壞笑道:“是啊!可不能餓著師妹啊!”擎淩扭捏道:“哪有啊!不和你倆說話了,怎麼師哥你也這麼不正經啦!”胡風道:“來,咱們先吃點。可生!你怎麼對那門前的對聯啊?”王可生笑道:“我自有辦法,師兄莫急。”胡風道:“好!一會吃完飯,我倆和你一起去找你朋友。擎淩夾起桌上的一盤饞嘴雞道:“這就是醉仙樓有名的饞嘴雞嗎?和普通的白灼雞一樣啊!”王可生道:“那你嘗嘗看!”擎淩咬上一口後,道:“這太好吃了,清爽可口,肉質鮮嫩,滑而不膩,吃完感覺搖搖欲醉,果然是饞嘴雞,還想再來一盤。”
王可生道:“我說的沒錯吧!這道菜可是聞名瑾錫城的,一會再要一盤。”
胡風也吃了一塊道:“果真回味無窮,所有的醬料剛好滲入肉裡。”
王可生道:“那家鐵匠鋪離這裡不遠,一會吃完我們就去,趁天黑回來。”擎淩道:“你若把這酒樓的下聯對出來,我們這幾天可就能白吃白喝了!”王可生道:“看著吧!肯定能對上。”
胡風人飯後便趕到了鐵匠鋪。擎淩抬頭一看牌匾,黑色牌匾上刻著繁木鐵鋪四個大字。擎淩道:“什麼名字嘛!一個鐵匠鋪起個木匠鋪的名字。”王可生笑道:“什麼木匠鋪啊!師妹,這繁木鐵鋪比這瑾錫城年頭都老,在這裡鑄造的兵器可是遠近聞名的。”
擎淩道:“先進去看看。”人推門進屋一看,周圍一把兵器沒有,屋裡也佈置簡陋。王可生道:“呂一叄在嗎?”這時從屋後出來一個持鐵錘的青年,道:“這不可生嗎?好久不見,怎麼又幫你師傅來拿兵器嗎?”王可生道:“不是,你還有活嗎?”呂一叄笑道:“沒有,你來了,我哪敢怠慢。”王可生道:“太客氣了,呂兄。”隨後指著胡風和擎淩道:“這是我師哥和師妹,我們遇到點麻煩,特來求你幫忙。”
呂一叄道:“什麼忙,出關?這幾天青溪關戒備森嚴。”王可生道:“怎麼了?是因為胡商搗亂嗎?”呂一叄道:“要是這麼簡單就好了!我聽說最近明都動靜很大,好像皇陵地穴被盜,官兵正在到處搜捕失竊之物,誰也不準私自通關。”王可生道:“只要你把我們送出關,這些錢就都給你。”
呂一叄道:“你這是幹嘛!這點忙都幫不了還算朋友嗎?”
王可生道:“行,那我們先回去,過了這百花歌賦節你就送我們走。”
呂一叄笑道:“可生這是要摘今年的頭客嗎?”
王可生道:“那是自然,前幾年要不是錯過時間,頭客必然是我的。”擎淩笑道:“小心牛皮吹破嘍!”呂一叄道:“我看你無兵器防身,我給你件兵器吧!”王可生推辭道:“你也知道我從不用兵器,倒是我師哥她用劍。”呂一叄見胡風腰上僅有一把普通的利劍道:“兄臺若不嫌棄,我屋內有把劍可以贈於你。”
胡風道:“初次見面,這怎麼好意思。”
呂一叄道:“我與可生交情深厚,這劍送你自然沒錯,你等著。”隨後進屋去取劍,半刻就匆忙回來了,裡拿著一根竹子道:“給!”擎淩道:“你這人怎麼拿個破東西給我師哥!”胡風道:“師妹別鬧,這劍是?”呂一叄道:“此劍是我父親所鑄,長尺四寸,劍套用深山老竹多日侵泡燒制而成,堅硬無比。”隨後拔出寶劍道:“劍身由玄鐵秘銀打製,薄如蟬翼,輕巧堅固。”說完遞給了胡風,胡風見這寶劍與眾不同,重量猶如持宣紙般,著實很輕。呂一叄道:“這劍與你有緣,你也別推辭,贈予你也是看可生的面子,好生待它。”胡風抱拳彎腰敬道“多謝仁兄相贈。”
呂一叄道:“客氣,你們這幾日多加小心,有空常來坐坐,出城之事等我訊息。”王可生道:“你先忙吧!我們先告辭了,真是給你添麻煩了。”呂一叄擺擺道:“別和我這麼客氣,去吧!”說完又拿起鐵錘回到了後屋。
胡風人趕回醉仙樓門口,王可生叫出小二和掌櫃,道:“各位獻醜了。”醉仙樓有人要提聯,屋裡的人都紛紛圍住了門口,只聽王可生念道:“朝日浮水錦城聚,晚霞深淵溪水來。”掌櫃眼前一亮稱贊道:“好對!好對!正和我心意,去找人提聯。這位客官這幾天的食宿全免。”王可生笑道:“多謝掌櫃。”掌櫃道:“不知尊姓大名。”王可生道:“林木生。”擎淩小聲問胡風道:“師哥,可生怎麼用這名字?”胡風回道:“現在不宜暴露身份,我們用假名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