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難得有些沉默。
她突然有些想不起來是誰說的一句話：“有些人根本就壞不起來，因為她骨子裡的倔強，她從小到大的認知，都不允許她做壞事。
他們寧可死，也不願意去做壞事，因為有一個叫良心的東西，會痛，會不安。”
王氏大概算不上什麼好人，她所嫁非人，卻將恨轉嫁到了一個同她一樣無辜可憐的少年身上。
可她又實在算不上一個壞人，最後寧願死，也選擇守住心底最後一片柔軟。
百里突然有些迷惑了。
善惡真的能夠被定義麼？
“烏牙，這件事就由你來處理吧。”百里丟下一句，就消失在房間裡。
緊接著出現在角落裡的，正是剛與百里簽了契約的烏牙。
王氏聽到烏牙的名字，激動有些想要轉頭去看。
“別動……”烏牙抿了抿唇，最終還是柔和了語氣：“會加重你的傷勢。”
“烏牙……”王氏的眼角又有淚水劃落：“你活過來了，真的太好了。”
“可是你就要死了……”烏牙抿了下唇，最後還是沒有再說什麼。
他小心翼翼的把王氏抱起來，隨後消失在這一處空間。
王氏只感覺眼前突然變得黑濛濛的一片，她以為這便是死掉了。
她倒是沒有什麼不捨的，就是有些著急自己還沒有回家，沒有把訊息送給父兄。
“烏牙，我……”王氏情急之下抓住了烏牙的衣襟：“我能不能求你幫我回一趟王家，我，我不是不捨得死，我就是想……”
她的話沒有說完，就被烏牙給打斷了：“……以後，就兩不相欠吧。餘生找個好點的人，別再為了不值得的人浪費歲月。
女孩子的時間，是很寶貴的。”
烏牙說完這一句話，就彎腰將王氏放下，不等她反應過來，就轉身消失了。
“烏牙！”王氏急切的喊了一聲，卻只有回聲回應她。
“大小姐？你怎麼在這裡？”王府的老管家聽見動靜小跑過來，看見王氏的樣子，心疼驚呼：“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弄成這個樣子……來人，快來人！大小姐出事了！”
老管家的聲音很快就招來了王府的下人，以及王氏的父親和大哥。
“怎麼了，怎麼了？小妹出什麼事情了？”王氏大哥人未到聲先至，等看到一身是傷的王氏，頓時紅了眼睛，又驚又怒：“小妹……”
他蹲下身子，想伸手去碰王氏，卻又生怕自己會弄疼了她，整個人手足無措的僵在那裡。
王父也很快跑來。
王氏卻在看到父兄熟悉的面龐後，露出一個放鬆的笑：“爹爹，大哥……”一開口就染了哭腔，她還是堅持笑著道：“我回來了，我回家了。”
王父見自家女兒這副模樣，同王氏大哥一樣猩紅著眼，緊攥著拳，極力的剋制，生怕太大聲就會嚇到這個看起來隨時都會碎掉的人兒。
“回來了好，回來了好。”王父聲音壓抑的說道。
王父沒有再去問王氏這是怎麼了，生怕讓她在想起傷心事。
其實在烏牙被送進國師府後，他就已經有所擔心了。
所以早早的就派人去盯著齊府的動靜，自然也知道凌都府尹一大早就去了國師府，回來還失魂落魄的事。
他就擔心女兒還是如十年前那般倔，在這個時候同女婿起衝突，最後傷到自己。
畢竟齊偶早就已經不是曾經那個需要王家扶持的窮小子了。
只是還沒等到派出去的人打探出什麼來，就看到女兒一身是傷的，突然出現在自家院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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