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論給他發了很多訊息,問他去哪了,以後還能不能聯系,他動了動手指,沒回複。
給楚九臯和徐雯他們發了新年祝福,告訴他們自己目前不能隨意玩手機,零花錢也看的緊,不方便自己買,短期內可能沒辦法聯系。
他給甄赤玄發了一條新年祝福,那邊告訴他已經在京都找好房子搬了進去,離大學城和他家都很近,有事隨時找他。
付寬有一個很荒唐的想法,既然甄赤玄有實力在京都住下來,為什麼一直窩在那個小鎮呢?是……為了自己嗎?
他不敢多想,趕緊匆匆回複之後關掉了甄赤玄的視窗。
自己這邊是剪不斷理還亂,就不能再給別人徒添煩惱。
最後,付寬停在了江海州那。
他看著99+的訊息,垂下了眼。
不知道這兩個月以來,江海州給他發了多少訊息,都發了什麼。他不敢看,怕自己忍不住回去找。
找了又能怎麼樣,江海州和那個男生挺般配的,比自己強,兩個人躺在床上的樣子好搭,幹柴烈火,那男的也是真喜歡江海州,照顧人的時候眼神和動作都那麼小心翼翼,做不得假。所以不是做戲,是真的。做戲沒這麼全套,全到沒人看的時候還在演。
所以,雖然不想面對,事實就是這麼殘酷——江海州不要自己了。
之前他做過無數次這種假設,等真的來臨時,他發現自己沒有任何辦法。
他連挽留競爭甚至撒潑發脾氣的機會都沒有。
是他先走的,分手是他提的,江海州那種人被人甩了,沒找自己麻煩沒恨自己就不錯了。
恨,付寬問自己,恨不恨。
還是恨的,他很想問清楚,為什麼就不帶自己離開?只要兩個人在一起,還有什麼難關是過不了的?
為什麼就偏偏在那個時候,在自己最難受最無助最孤立無援的時候,拋棄自己,一句承諾都不給自己。
他江海州對人好的時候是真好,一旦不好了,雷霆萬鈞,無懈可擊。
想到這,他笑了笑,眼神冷了下來。
既然如此,你痛快我也行個痛快,早斷早落得個幹淨利落,他長得像姑娘,又不是真姑娘,學不來姑娘的委婉哀怨。
看了一會兒手機螢幕,把這個人遮蔽,刪除,設定拒絕新增好友。徹底拉黑。
包括那些簡訊,他也一條都沒看。這個電話卡也不要了。
付寬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變得這麼狠。
摸了摸耳朵,那裡在打完耳洞之後太早換掉了粗耳釘,傷口一直流膿發炎,直到現在都沒好。
但是那個小鑰匙他死活都沒摘下來過,寧可每天拿著酒精碘伏消毒。
人不是他的,念想還是。他總得留點什麼自己活過的證明。
就當最後給自己犯賤的權利。
畢竟,小鎮住了十幾年,最後的印象卻都不如那兩個月來的真實深刻。
可再深刻也只是曾經,煙消雲散罷了。
他希望自己能忘了,不在乎了,別一直忘不掉這個人,有些傷隨著時間的流逝會癒合,有些卻會越來越深,腐爛發臭,最後可能真的就病入膏肓,無藥可救。
付寬把手機送了回去。
回到臥室,站在窗前望著外面的萬家燈火和高空中源源不斷的煙花,他拿出一盒煙來。
神秘花園,是江海州常抽的那個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