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霧給面子它早早散去;林秋落也給面子,她提前到來;只是明天,最不給面子,它永遠到不來。但是日期卻一直走,一天過去了,暗殺毫無進展。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林秋落敲著車窗。看見她沒用石頭砸,表示我還能多茍且一段時光。但願她永遠都不要知道,我這樣祈禱著。雖然知道祈禱沒用,但我仍然會祈禱,就像我討厭時間,還是刻意的去計算它。
11點多了,在過十幾分鐘,七分之一就算過了。我開啟車門,其實我並沒有鎖,不知道林秋落敲什麼。“大小姐,這麼晚了你還沒回去?”怕再次被踢,我特意加了一個大字。
她扭身坐在副駕座:“家裡一個人多無聊,我住學校宿舍。還有,以後別叫我小姐之類的,聽起來像幹那行的。”她顯然喝過酒,說話帶著一絲酒氣。
我:“你又喝酒了?”我不知道為什麼無緣無故加個又。
林秋落訝然了那麼幾秒,順其自然的說:“管你什麼事兒。”
我一想,那確實不管我什麼事兒。我就接著上一個話題:“那我以後怎麼叫你。”
林秋落想了一會,說:“姑娘吧!”
我疑惑:“姑娘?”這個詞語現時代應該很少用了吧。
她大大咧咧道:“算了,算了,我也覺得挺別扭的,聽起來也覺得很陌生。那你就叫我秋落吧,我叫林秋落,你呢?”她的自我介紹很特別。
我:“顧子浩。”
“顧子浩?”林秋落打量著我:“名字倒是不錯,都不跟你這傻樣般配,我覺得你應該叫泥蛋?大傻?顧傻帽?都不好聽…。”她就這樣詆毀著我,而我能把她怎麼樣呢?
我只能微不足道的反駁:“我不傻。”
她:“還不傻,這麼冷,暖氣都不知道開。”她俯身在我主駕駛座搗鼓。一隻手撐在我的大腿上,發絲像絨毛一般掃著我的下顎,我故意將頭低了低。
一陣暖流吹了過來,帶著她的發香,讓我有些陶醉。她抬頭撞上了我的下顎,捂著頭,順勢給了我一腳:“死人,你低頭幹嘛,痛死我了。”猶豫空間狹窄,她的無影腳沒有發揮作用,也就作罷了。
我急忙掩蓋:“我想看看怎麼開暖氣。”
林秋落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你會開車嗎?”
我老實回答:“不會。”等待著她的再次詆毀。
果然,她說:“連車都不會開,還買車,還不傻,真是個死人。”原來在別人眼裡,我已經排在死人之後了,活著的死人比死人更悲慘。一切都是我自欺欺人以為,有某個東西在我後面。
她沒有結束詆毀:“人家說掛根骨頭在方向盤上,狗都會開車,你看你連狗都不如。”狗,那是我現在很討厭的生物,它居然也比我聰明。
我想,不能在車上面說事兒,繼續下去,我不知道還會被詆毀成什麼樣。我想起,一直在等待美人歸的原因。我試探性的問:“你爸…。”旋即意識不對,改口:“天哥有沒有帶什麼東西給我?”
林秋落略微地想了一下:“好像沒有,他叫我…哎呀,差的忘了,還給你租了一間房子。”
她把我帶到附近的一個單一的出租房內,房間是以白色為主體,看著比較整潔高雅,反正比我們的值班室高了不少檔次。電視、床、廁所應有盡有,還有一個美女作伴,簡直是人間天堂!
透過窗戶,可以看見學校的正面全景。可現在的我,不需要風景,不需要住宿,我需要食物。學校附近的燒烤店還沒收攤,幾個男男女女的學生喝著啤酒,有說有笑。
屋內有暖氣,林秋落把外套脫了,秀出完美曲線。但我無力去欣賞,我沒吃飽思不了淫慾。她倒在本屬於我的床上,旁邊放著她的白色挎包。
向女人借錢,是多麼難以啟齒的事啊…但我還是開口了,因為我是顧子浩:“那個誰,能先借我一點錢不。”我肚子配合地叫了一下,應該能更容易打動她的同情心。
她顯然對我沒有同情心,舒服地躺在床上:“我沒名字嗎?”
我調節了一下氣息和狀態:“那個,秋落,能借我一點錢不。”我從未這樣稱呼過女孩子的名字,它比借錢還難以啟齒,比佐羅·福爾摩斯還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