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林泰曾兩人走了一段路,來到一處偏僻的小巷。
“李大人,可以說了吧。”林泰曾說道。
李旭轉身道:“林大人,朝廷中多有愚昧之輩,他們只顧眼前,不顧大局,李中堂被矇蔽,我們身為屬下的,要為中堂大人分憂。”
“怎麼分憂?”
時間緊急,一旦各戰艦管帶回去,朝廷命令傳遍威海衛,再行險招,不確定性因素更大,畢竟李旭不能保證戰艦上幾百人都是一心。
於是,李旭不再試探,開門見山道:“倭國聯合艦隊近乎全滅,渤海,黃海、日本海任由我北洋艦隊戰艦航行,只需要鎮遠艦遠赴東洋,直逼東京即可。在此路途中,不會有任何阻礙,一旦到達東京,我們給倭國造成的壓力會更大,到時候李中堂可以提出新的談判條件,最起碼不會賠款,也不會開放新的通商口岸,甚至不會丟掉潮鮮。”
“這……”
林泰曾對李旭的提議並不意外。
因為他聽說,黃海大戰剛結束時,李旭就曾向丁汝昌,李鴻章提過這種建議。
“我們怎麼辦?我們違抗朝廷旨意,到時候就算為朝廷爭的權益,朝廷也難饒我們。”
林泰曾抬頭,盯著李旭。
李旭目光堅定,毫不猶豫回答:“,。”
林泰曾肅然起敬。
這是林則徐作於1842年的一首詩,林則徐被充軍去伊犁途經西安,口占留別家人。意思是隻要對國家有利,即使犧牲自己生命也心甘情願,絕不會因為自己可能受到禍害而躲開。
鴉片戰爭以來,清國有識之士,對這句話皆奉為圭臬。
而現在的情況,與當時何其相似。
率領戰艦,直逼東京,不顧個人前程安慰,只為國家。
但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這一刻,林泰曾腦海中浮現家族殷切希望,想起留學英國的艱難,想起鎮遠艦上一眾手下……
“唉,李大人,對不起,我不能賭。”
林泰曾說完,無比羞愧。
李旭眼睛微微眯起,並不意外林泰曾的決定。
設身處地,如果是他處在林泰曾的位置,也可能做出同樣的決定。
他剛才說的,,純屬是忽悠林泰曾的。
因為,李旭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可以毫無顧忌的做事,之後拍拍屁股,瀟瀟灑灑離開這個世界。
林泰曾不行,他還要為前程,為家族考慮。
但是,林泰曾不答應,李旭就不能實行他的計劃。
李旭右手緩緩摸到腰間,那裡有他改造的駁殼槍。
探索歷末日時代,教導李旭,為了生存,可以犧牲一切。
“好,好一個,,李大人,林大人不去,我鄧世昌跟你去。”
小巷外,鄧世昌踏步走來。
鄧世昌心中傲氣最盛,他受不了明明取得優勢,卻還要籤一個屈辱條約。
離開議事廳後,看到李旭叫走林泰曾,他心中有所猜測,偷偷跟上去,聽到了剛才那一番話。
李旭的話,深和他意。
只要對國家有利,我鄧世昌不管個人前途命運。
“鄧大人高義。”
李旭右手自然而然鬆開駁殼槍,行了一個海軍軍禮。
本來,只鎮遠艦出發,稍顯單薄,再加上致遠艦,兩艘戰艦逼近東京,給倭國造成的壓力會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