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傾沒挺住幾日,就要求面見皇帝。
“她可有說什麼。”皇帝端詳著許相思的面容,他緊緊地握著她的手,似乎是想要把她的手給暖熱。
太監不敢抬頭,他低聲道︰“貴妃娘娘只說皇上想知道的,她都會如實告知。”
皇帝聽著這些話,眸光閃了閃,隨後他輕輕地將許相思的手放下,薄唇輕啟︰“朕知道了,告訴她,朕會去見她。”
太監領命之後就出去了,等到殿內只剩下許相思和他時,皇帝才慢慢地伸出手輕撫著她的黛眉,指腹冰涼。
“相思,今日我為你畫的,可滿意?”他的目光眷戀地看著她的面容。
問完這句話,他就一直沉默著,像是在等許相思的回答。
可是她卻再也給不了蕭浮爭答案。
他的指腹慢慢地劃過她的臉頰,沉默摧毀了他最後一絲冷靜,他的手不停地發抖,指腹之間滿是冰涼。
“我該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他喃喃自語,無聲的淚滑落他的面龐,落在了許相思的手背上。
而她只是靜靜地躺在那裡,用死亡來無視他的眼淚和追悔。
——
皇帝去地牢裡見了梅傾,他身著赤鳥玄衣,踩過一階又一階斑駁的土梯,地牢內只有幾盞微弱的燈臺照著這無盡的黑暗。
直到他站在囚牢前,微弱的燭光映著他的身形,他雙手背後,身姿挺立如勁松,可眼裡只有深不見底的冷光。
梅傾狼狽地跌坐在那裡,她疲憊不堪地閉著眼楮,唇色蒼白,面容疲憊老態。
再是貌美的容顏,也抵不住滴水刑的折磨。
每日感受到那一滴一滴的水滴在她的額頭處,初覺不以為意。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死寂的地牢裡只有她一個人,她的身體動彈不得。
只能一遍一遍地聽著水滴下來砸在額頭上的聲音,日日夜夜如此,她的精神在這無盡的孤寂又刺耳的日子裡度過。
最終,她還是沒撐下來,先認了輸。
終究,蕭浮爭還是比她狠。
“朕來了,你可以說了。”薄涼的聲音傳到她的耳邊。
梅傾艱難地睜開雙眼,她雙眼朦朧地瞧著那一抹身影,在她的眼裡明明滅滅。
她想到了,最初他出現拯救她於水火時,他就是這樣疏離,冷漠。
一開始他就對她說過,只要為他做事,往後若是有求於他,他定會答允她。
所以她懷著一絲希冀,為他做事,助他登上皇位。
可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她向他匯報情報時,他的眼裡不再只有死寂。
那平靜死寂的水在蕭浮爭還沒有意識到時就已經泛起了波瀾。
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危機,而這個危機是來自一個叫許相思的女子。
她曾見過那女子,容貌清麗,算不上傾國傾城,性格也是嬌縱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