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樓門口人山人海,陽光從尖尖的房簷落下,暖洋洋地灑在地面上。
溫絨一眼在人群中找到萊昂學長的金色頭發,張嘴想要喊他,但恰好萊昂學長朝著遠處招了招手,主動走過去跟別人攀談。
他定了下,有些遺憾,不過剛才被異樣對待引發的膽怯莫名被驅散。
大家似乎遠離他,不要緊,他可以跟學長學習主動打招呼。
溫絨深吸一口氣,走進陽光,眼睛滴溜滴溜轉著,在四周尋找面相看起來好相處的人。
然而沒有看到任何笑著面對自己的人,反而發現所有人都向後退了一步。
溫絨:“……”
其他人:“……”
溫絨捏起拳頭向他們靠近一步。
他們再後退一步。
溫絨不敢動了,心裡默唸向學長學習向學長學習,勇敢開口,“大家好,我叫溫絨。”
萬籟俱寂。
溫絨再一次把勇氣鼓起來,“大家——”
一雙手在他身後拍出響,“好了,小笨蛋們,出發。”
……
萊昂學長走在最前頭,經過剛剛的打招呼失敗,溫絨在腦子裡回放記憶,反思什麼地方做得不對。
不經意間就走在隊伍最後面——距離其他同學有兩三米距離,不至於脫節,只是看起來不像班上的一員。
“他剛剛說什麼?他叫溫絨?誰想知道他叫什麼。”
“嘖嘖嘖,穿得比我家傭人還寒酸。”
“我剛剛離他有點近,不會已經沾上病毒了吧?”
悉悉索索的議論聲突然傳入溫絨的耳朵。
溫絨的反思戛然而止。
他在仍在繼續的議論中怔了一怔,懵懵懂懂地詢問系統:“哥哥,大家說的是什麼意思?”
“什麼病毒……原來大家是因為我窮才不喜歡我嗎?”
系統選擇一個淺顯易懂的說法:【因為在這些豪門子弟的眼裡,宿主這輩子的上限大概是進入他們家公司當一個分公司的部門小領導,或者僅僅只是一名普通職工,但他們未來會成為你的老闆。】
“可我現在還沒有工作,他們也沒有當老闆,只是很普通很普通的同學關系。”
【對他們來說,普通人唯一的作用就是在聯邦選舉時投出法律規定的那一票。】
階級這東西對一個貧窮縣城長大的孤獨小孩來說還是太複雜了。
溫絨的腦子很混亂,甚至無法準確地說出混亂的原因。
或許他沒有儲備足夠多的知識,或許他不太懂這個小說世界的規則。
二十分鐘後,烏泱泱的隊伍終於停下來,溫絨抬頭看到前天學長帶自己遠遠看到過的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