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哥緊皺眉頭,“你說什麼?”
【回答:是你】
溫絨:“是、是你。”
【……】
“……”
【不是他,是你。】
“我、我說錯話了,對不起。”溫絨低下頭,“是我……”
我在做夢嗎?
炙熱的太陽把地面烤出騰騰熱氣,直往溫絨臉上撲。
他眼睛被迫眯起,手上彷彿有千斤重,墜著身體搖晃。
嘭——
屁股砸在硬邦邦的地磚上,痛和熱量從尾椎骨竄上腦袋,徹底擰碎“這是夢”的猜測。
周遭鬨笑
“哈哈哈哈哈他在幹嘛?”
“快拍下來!”
人牆裡伸出數個手機幾乎要懟到溫絨的鼻尖。他雙腿蹬著地後退,拉著什麼東西似的,伴隨著沙沙沙的響。
有人忽然蹬了他後背一腳,“想跑去哪?”
溫絨汗毛直立,由坐改爬,四肢並用慌張逃竄。
手突然被用力一扯。
其實不是扯,是墜著溫絨的那東西被踢了一腳。
他好奇望過去,眸子難以置信地睜大——那東西是一個編織袋,而溫絨清楚記得,它已經被院長扔了。
……
三年前,院長買編織袋來給他裝行李用。
溫絨拎著它走進高中校園,走在所有行李箱後面。
此起彼伏的輪子滾動聲傳入耳朵,只是不經意間抬頭,便會對上同學們諱莫如深的目光。
“你是異類”
雖然他們沒有說出口,但溫絨感受得到。
那時他總會幻想有一輛拉風的摩托車忽然停在自己身後,穿皮衣皮褲的拉風男人跳下來,嗓門大到全校都聽得見:“兒子!我來了。”
男人拉他坐上摩托車,跟其他家長一樣送他到宿舍樓下,還攬著他大笑,“什麼破袋子,兒子,等會兒我帶你去買個行李箱!跟其他同學用一樣的。”
然而溫絨高中三年都在用這個編織袋,也從來沒出現這樣一個男人搭在他肩膀大聲說:“不怕,爸罩你”。
心髒跟屁股一樣都好痛啊,刀架子上滾一遭似的。
溫絨眼淚不受控制地湧出,睫毛擰成一簇又一簇。
他趴著轉個方向,去撿回這個陌生環境下唯一屬於自己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