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默與明鈺卻仍然猶豫著,沒將這件事告知城中百姓,打算再做其他的商議。
但靈榜上的訊息免不了要被其他修士瞧見,等了月餘不見柳默做決定,城中這幅模樣,他們待久了心煩意亂,想要走了。
於是一群人湊在一處竊竊私語,說:“其他宗門修士都說其他城池沒什麼問題,可以將百姓遷移過去了,為何這柳家家主還這麼猶豫。”
“照我看,他都已經變成為首一方的魔尊了,興許是故意的,沒將城中百姓的命當回事。”
“你們也別瞎說了,城外瓷妖都是他親手緝拿的,這會兒又成了人家不把百姓當回事了。”
“況且,我記得之前在城外救你的就是個魔修,你還看不上魔修了。”
“我……魔修怎麼能與我們仙道人相提並論。”
“行了先別內訌了,先前問過柳家主,說是訊息恐怕有誤,還需小心謹慎。”
城中如今還算安全,只是多少與外界相隔,有些讓人焦躁。
幾個人也清楚這般猜測也是無用,只好先暫且散去。
直到第三日,渡業宗弟子在靈榜上催促,讓昌蘭郡的百姓速速遷至周邊城池。
留在城中的修士們這番真是亂做了一團,聚集在客棧門外,鬧鬧嚷嚷,說是要見柳默。
柳默本就身體不好,近幾日越發糟糕起來,明月的身體已經無法保住他的魂魄了,正瀕臨潰散。
他在屋中躺了幾日,這件事明鈺也不曾告訴柳重月,只是二人躲著,渡著靈力,勉強將魂魄穩住。
外面一片混亂,柳默躺在榻上,臉色蒼白得難看。
明鈺將掌中靈力渡過去,問:“要提前準備後事麼?”
“沒必要吧,”柳默輕笑著,“反正身體也已經毀了,柳家也沒了,辦了後事也沒什麼用,直接將身體還給月月便好了。”
明鈺沒說話。
柳默又道:“先別和月月說,你瞧他,從城外回來便一直心情不佳。”
“總是要讓他知道的。”
“那也不是現在,”柳默嘆了口氣,“過段時日你們便要離開昌蘭郡了,等過上幾年,再與他說便好。”
明鈺又不說話了。
他給柳默渡了靈力,穩住他的魂魄,這便轉身離開了廂房。
剛合上門,轉了身,柳重月站在走廊盡頭,問:“師尊,小叔休息了麼?”
“嗯,”明鈺撒謊道,“已經歇下了。”
他走到柳重月身邊,與他並肩下樓,柳重月頭上輕紗晃蕩著,問:“小叔近段時日身體似乎很不好。”
“魂魄有損傷,哪怕有身體支撐,也終歸是沒多少用的。”
柳重月情緒低落了點,又問:“這兩天城中又是在鬧什麼?”
“渡業宗弟子在靈榜上掛了訊息,說城外其他城池如今尚且安定,催著我們將昌蘭郡的百姓送去其他城池暫住。”
“這怎麼行,”柳重月心覺不對,“莫名其妙說其他城池情況尚好,誰知道是真的假的,若當真將百姓送過去,豈不是方便了壞人甕中捉鼈。”
明鈺笑了一下:“你倒是聰明。”
他與柳默便是擔心這樣的事情發生,因而才一直猶豫著,沒有要將百姓送走的打算。
但城中其他的修士還在,常年使用靈榜交流,對靈榜上的訊息十分信任,當真覺得城外情況較城中更好,只想要快點出去。
柳重月道:“少管他們死活了師尊,管得多了,人家也不一定領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