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如果。”rhea打斷道：“創傷不是任何人的錯。重要的是，你們現在選擇一起面對。”
沈知恩深吸一口氣，突然捲起左袖，露出那道細長的疤痕。“這是住院時留下的。”她平靜地說：“不是自殺，是我不小心打碎了玻璃杯。”她苦笑一下，“那次之後我開始好轉。望望——那隻橘貓出現在醫院後花園，每天準時來蹭我的輪椅。”
林泫的指尖小心翼翼地觸碰那道傷痕，將輕輕將嘴唇貼在疤痕上，一個無聲的誓言。
rhea觀察著兩人的互動，再適當時機插入：“沈小姐，當你練字時寫林泫的名字，心裡在想什麼？”
沈知恩的眼神柔軟下來：“一開始是恨，恨她再次拋下我。然後是擔心...最後只剩下想念。”她看向林泫，“每一筆都像在祈禱，希望她還活著。”
林泫的眼淚終於決堤，她低下頭，額頭抵在兩人交握的手上，肩膀無聲地抖動，沈知恩繞過茶幾，將她摟入懷中，林泫的臉埋在她的頸窩，滾燙的淚水浸濕了衣領。
rhea讓兩人面對面坐下，膝蓋相觸。“林泫，現在你扮演沈知恩，複述她剛才關於加州的描述。沈小姐，你複述倉庫事件。試著用‘我’而不是‘她’。”
沈知恩先開始：“我在倉庫裡...子彈穿過eo的喉嚨，然後是我的胸口...”她的聲音顫抖，但堅持繼續，“我爬了十米，用血手打給淩燃...”
林泫觀察著沈知恩的表情，突然打斷：“不。”她轉向rhea，“她不需要這樣做。我已經知道她理解我的痛苦。”
rhea挑眉：“你確定？”
“確定。”林泫堅定地說，轉向沈知恩，“我不需要你經歷我的噩夢來證明什麼。”
沈知恩眼中閃過驚訝，隨後是深深的感動。rhea若有所思地點頭：“有時候保護對方也是一種療愈。很好，我們換種方式。”
她拿出兩套彩色鉛筆和畫紙：“畫出你們心中‘安全的地方’，然後交換作品，為對方的畫新增一些元素。”
林泫專注地畫了半小時，最後呈現的是一間陽光充沛的書房，窗外有搖曳的綠樹，書桌上擺著兩杯茶，沈知恩接過畫，在角落添了一隻蜷縮睡覺的橘貓。
她的畫風和林泫的整幅畫格格不入，那隻橘貓在書房裡略顯拙劣...
沈知恩的畫則是用波浪線描繪出一片海灘，夕陽將海面染成金色，沙灘上有兩排長方形的腳印，林泫看了很久，最後在天空中加了一群海鳥。
“為什麼是鳥？”沈知恩好奇地問。
“自由。”林泫簡單回答，手指輕輕描繪畫上的腳印，“一起走向自由的證明。”
治療接近尾聲時，rhea給兩人佈置了家庭作業：“每天至少20分鐘的身體接觸——擁抱、握手，甚至只是並肩而坐。記錄下每次幻痛或情緒低落的觸發點和緩解方式。”她特別看向林泫，“800米跑步，沈小姐陪跑。”
沈知恩冷著臉糾正：“是1200米。”
林泫偷偷笑了笑，室內的氛圍變得輕松，離開前，林泫突然問rhea：”這種共同治療...通常需要多久？”
rhea收拾著資料，頭也不抬：“直到你們不再問這個問題的時候。”
沈知恩捏了捏林泫的手：“我們有很多時間。”
rhea從包裡掏出一個藏藍色首飾盒，“生日禮物。”
沈知恩眼睛瞪大了一瞬，她雙手接過首飾盒，“不是還有幾天。”
rhea提著手提包走出來，“加州那邊太忙了，下次來可能要12月份，提前把禮物給你。”
“開啟看看。”
沈知恩眉眼彎彎地開啟盒子，裡面是兩條銀手鏈，做工很精美。
rhea帶了些小自豪，“這是品儀工作室的新款情侶手鏈。”
沈知恩笑著看著rhea一眼，隨後取出一條手鏈拉起林泫的右手給她帶上，“好漂亮，幫我謝謝品儀姐。”
rhea表現出一分疑惑：“唔該我咩？”
沈知恩終於把眸子移到rhea臉上，“什麼？”
林泫說：“謝謝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