慣著唄,還能怎麼辦。
現在正是二月份,忘川嶺上的萱草還沒開花,不過桃花已經零星地開了。
他們到了地方,才發現這山很大,本來計劃著一天時間爬個來回,晚上還回到古城去住,結果中午才爬到半山腰。
火驚鴻累了,踩到一棵樹上眺望一番:“有一個廟,去上個香吧。”
他們往那個方向走,走近後發現那並不能算是一個廟,或許以前是,但現在已經變成民宿一樣的地方了。
“孤秀居?為什麼叫這個名字?”火驚鴻奇怪道。
“萱草雖微花,孤秀能自拔,”蘇浮生唸了句詩,話鋒一轉問,“你在學校是不是又沒好好聽課?”
“我們不學那玩意兒。”火驚鴻嘆道。
他摸了摸“孤秀居”的外牆,感覺有些年頭了,大門也比較破舊,有種歲月感。
他們推開半掩的門,裡面是一個大院子。斑駁的紅漆柱子,雕花的窗,每間房前都掛著一排褪了色的紅燈籠,院子中間有一架生鏽的鐵鞦韆。
好像也不是民宿,更像一個破敗的古建築,讓人參觀用的。
火驚鴻很懷疑:“這地方能住人?”
“能住,”回答他的是一個年輕人,正拿著笤帚從一間房裡出來,“不過沒人住,一般進來看看就走了。”
火驚鴻點點頭,見這裡面沒什麼特別的,就要催著蘇浮生出去。
這時,突然有小雨點掉下來。
“喲,下雨了?”年輕人抬頭看看,似乎習以為常,把院子裡的小馬紮搬到臺階上,坐下來打了個哈欠。
火驚鴻伸手試了試,雨下得不大:“天氣預報沒說下雨啊。”
年輕人道:“山裡的雨說下就下,看天氣預報沒用。還有太陽呢,下不大的,別擔心。”
聽他這樣說,他們也就放下心,出去接著爬山了。
冒著小雨向上爬了二十多分鐘,雨勢忽然變大,甚至颳起了狂風,樹都跟著一晃一晃的。
“下去吧,不行了。”蘇浮生停下來。
火驚鴻把外套脫下來遮在頭上:“咱倆還下得去嗎?”
“回剛才那個民宿躲躲。”蘇浮生攬著他,順著之前的山路往回返。
臺階上又是泥又是雨,不太好走,他們用了半個多小時才回到“孤秀居”。
年輕人正在鎖門,看見他們的模樣,頗有些驚訝,隨即不太有誠意地道歉:“哎呀不好意思,判斷失誤,沒想到下大了。”
火驚鴻沒心思跟他計較這個:“你民宿不開了?我們還想進去躲雨呢。”
“主要是供人參觀的,我就拿個看門的工資,”年輕人披著雨衣,在風裡打著哆嗦,“要說住還真沒什麼人住過,不瞞你們說,我自己是一天不敢住,這地方太荒了,瘮人。”
他見倆人杵在門口不走,便道:“你們住嗎?不住我就走了,雨再大就不好下山了。”
“住,快開門,”火驚鴻說著打了個噴嚏,“我們倆都濕透了。”
年輕人只好開啟鎖,把他們帶到一間房前:“床單被罩上個月新換的,旁邊那間是廚房,可以做飯……我一會只給大門上個鎖,明天過來看你們消耗了什麼東西,再算錢,好吧?”
火驚鴻看看院牆,不高,有突發狀況他們也能跳牆出去,便點頭答應了。
等年輕人走了,他忍不住吐槽:“靠,上個月換的,他倒沒說去年換的,誰家民宿的床單一個月換一次?”
“知足吧,好歹能住,”蘇浮生誇他,“你可真會挑地方。”
火驚鴻也很無奈:“我就想著山上比古城裡清淨,沒想到清淨過頭了,不過這地方好歹不是荒山,不至於像不盡島那樣。”
“話別說太滿了,容易打臉,”蘇浮生輕輕捂住他的嘴,小聲道,“你聽。”
火驚鴻愣了下,豎起耳朵仔細聽,除了雨聲外,居然還聽到一絲微弱的哭聲,不知是不是風穿過縫隙造成的。
他心裡忽然有點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