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腳下有一片廣場,密密麻麻全是學生,統一穿著白t恤和休閑褲。校長在前面慷慨激昂地陳詞,學生在底下宣誓。
整個過程十分冗長,偶爾有路人好奇地駐足觀看,那沒一會就倍感無聊,趕著去做自己的事了,只有木千帆從頭看到尾。
在眾多學生中,蘇苒並不很起眼,他看了好久,才搜尋到那個單薄的身影。出於某種心理,他試圖去尋找蘇苒的男朋友,但沒有找到。
解散後,學生們就三三兩兩搭伴去爬山了,獨自一人的蘇苒忽然朝木千帆這裡看了一眼,然後停留在原地。
木千帆心裡微微一動,朝她走了過去。
廣場上有負責記錄的老師,等學生帶著在山頂拍下的照片回來後,就可以從他這裡領獎牌,獎牌數量很少,所以那些運動神經比較發達的學生,剛一解散就往山上跑了。
蘇苒明顯沒有爭獎牌的意思,木千帆提醒她:“再不跟上大部隊,你就是倒數第一了。”
“倒數第一也沒關系,”蘇苒拽了拽t恤邊,“反正也拿不到獎牌。”
“真沒上進心,”木千帆批評道,“我上學的時候可不是像你這樣。”
蘇苒沉默了一下,小聲道:“我不信。”
木千帆好奇:“為什麼不信?那你覺得我應該是什麼樣的?”
“眾星捧月,什麼事都不用自己動手,就有人替你代勞的那種。”
木千帆笑了:“哪有那麼誇張。”
上學時候的光輝事跡他也不想再提,朝山那邊揚了揚下巴:“快走吧,你現在真是倒數第一了。”
蘇苒慢吞吞地上了山,木千帆不遠不近的跟著她,這個距離能說上話,也不會被別人覺得他們有什麼關系。
木千帆心想:被蘇苒那個男朋友誤會就不好了。
不過他還真想看看那個所謂男朋友到底是什麼模樣。
山上臺階很多,爬到多一半的時候,蘇苒已經開始小腿打顫了。那一波跑的最快的學生此刻已經從山頂返下來,一個男生經過蘇苒時還吹一聲口哨。
木千帆:“男朋友啊?”
蘇苒蹲下去揉腿:“才不是,我們不是一個學校的。”
“異地戀很危險的。”
“不會,我們約定考同一所大學。”蘇苒笑得有些甜。
她蹲得太久了,等再站起來的時候,眼前忽然一黑,沒站穩就向旁邊倒。臺階又多又窄,她所在的位置太偏,這一下就往旁邊的山坡滾去。
木千帆嚇了一跳,飛快撲過去抓她,跟她一起滾下了山坡。
一陣目眩,清醒過來時,木千帆發現自己摸了一手的血。
“沒事吧?醒醒!”
他忙過去摸女孩的脈搏,還好,人還活著,但似乎傷得挺重。
他把人翻過來一看,原來是耳朵後面連著頭那片地方磕到石頭了,流了不少血。
他們這一滾就滾了很遠,離摔下來的地方有很大一段距離,木千帆不確定他們掉下來的時候有沒有被人看見。
他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想給蘇苒按傷口,手摸上去的時候,忽然就覺得不對。
這個溫度……好低,有種奇異的溫涼。
他遲疑了一下,仔細探查起蘇苒的身體,隨即頗有些驚訝的發現,蘇苒的身體很特殊。
他聽師父講過一個故事,關於四象門的祖師爺。據說該祖師爺救過同一個人十多次,因為那個人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被稀奇古怪的東西找上門,然後被寄生,因為那人的身體是滋養靈魂的容器,正如現在的蘇苒。
一個不道德的想法在木千帆心理形成。
如果他分出自己的一絲靈魂,寄養在蘇苒的身體裡,那麼日後命懸一線的時候,能否靠著這絲靈魂重生呢?
一念之差,萬劫不複。
木千帆再也沒辦法幹幹淨淨地活在這世上了,他虧欠了一個女孩。此後,無論這個女孩提出什麼要求,他都會照辦不誤。
蘇苒起初不明白為什麼木千帆對自己這麼好,熟悉了之後,她漸漸敞開心扉,把對方當成了可以吐露秘密的人。某一天痛苦地告訴木千帆:男朋友劈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