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縈想著下次再接再厲,上藥一定要再輕一點,不能再疼到謝瑾,然而每一回都上藥未半中道崩殂。被拒絕的小白會變得喪喪的,可是謝瑾卻沒法告訴他真正原因,他上藥的手法很輕,並不疼,卻會帶起密密麻麻的癢,讓人難以控制住身體的一些糟糕反應。
他的指腹很軟,叫人心猿意馬,包括此時他觸碰身前男人臉上的紅痕。謝瑾鬼使神差地抓住他的手指,白縈對此沒什麼反應,只仰起臉 認真地看著謝瑾。
“不疼。”謝瑾告訴他。
白縈放心了,眉眼彎起:“那晚安。”
“晚安。”謝瑾依依不捨地松開白縈被他握在手裡的手指。
想要將白皙修長的手指收入掌心,想要盯著他變紅的臉肆意把玩,可現在還不是能做這些的關系。
謝瑾看著房門在眼前關上,他在門外停留了許久,又去吹了會兒夜風,才回到自己的房間。
白縈迴房後直奔浴室,浴缸太大,他坐在邊上放了好久的水,才放滿一浴缸。白縈脫衣服可方便了,只要變回蛇衣服就會全部掉在地上。小白蛇鑽進浴缸裡,想到準飼主就睡在只有一牆之隔的地方,他覺得彷彿提前過上了和飼主同居的生活!
小蛇快樂地在大浴缸裡游泳。
因為本來就很累了,所以小蛇遊了沒一會兒就把腦袋搭在浴缸邊緣,一浴缸熱水的浮力完全能把一條小蛇托起來!他懶洋洋地趴了半天,才從浴缸裡爬出來,因為不是在自己家裡,所以白縈變回人形,裹了張浴巾放掉了浴缸裡的水,又把謝瑾的衣服從地上撿起來,放進酒店準備在邊上的髒衣簍裡。
做完這一切後,白縈吹幹頭發,只套了一件襯衫就鑽進被窩裡。白縈沒有立刻睡,他留了一盞昏黃小燈,趴在一隻枕頭上,努力睜開眼睛給柳清章發訊息。
就像給家長報備自己日常的小孩一樣,白縈不知不覺間養成了給柳清章發訊息的習慣。雖然上次見面後柳清章就沒離開過京城,看望白縈的事也全派鐘繾來,但因為白縈時不時發來的訊息,他們間的聯系一直沒斷掉。
柳清章想要和白縈保持距離,他一個做長輩的,不能犯錯。
可是一聽說白縈哪天工作特別辛苦,柳清章就會忍不住讓鐘繾帶上吃的喝的去劇組,名義上是犒勞辛勤工作的大家,其實只是想投餵人堆裡的小蛇。每一回小蛇給他發來訊息,柳清章也忍不住回複,他一想到如果自己不回小蛇的訊息,小蛇會失落會難過,柳清章就狠不下半點心。
今夜也是如此。
白縈身體很累了,但打出來的文字語氣還是很歡快:【柳先生柳先生,我今天到杭城了,還去逛了西湖,逛了一——整天!】
遠在京城的柳清章完全能想象出小蛇是怎麼拉長語調說這句話的。
他慢慢回複:【是不是玩得很開心?】
【開心!】白縈想要好好跟柳先生分享自己今天去了哪些地方,可是打字好累啊,哪怕現在是人形都覺得累。小蛇想要偷懶,於是撥過去一個語音電話。
不知道為什麼,這次柳清章沒像以前一樣秒接,而是過了幾秒方才接起。
小蛇抱住身下的枕頭翻了個身,仰躺在床上,手機就在腦袋邊上。說話果然比打字輕松多了,他陷在軟綿綿的床鋪裡,語氣也跟著犯懶:“今天九點就到杭城了,十點多去了西湖邊上,一直玩到晚上十點,人真的好多哦,現在還算是旅遊淡季呢……午餐晚餐都是在西湖邊吃的,但是沒有吃到西湖醋魚,都說不好吃,可是明天我想拉著謝瑾去試試,怎麼說我也是條江南的蛇,沒準合我口味呢……”
柳清章的注意力在別的地方:“謝瑾?”
“是和我一起旅遊的人!”白縈語氣歡快。
柳清章知道那人是誰,只是沒想到竟然在白縈身邊,還忽悠著小蛇一起去旅了遊。他忍不住咬緊了牙,可是他又能怎麼辦呢?他只是長輩而已,沒理由圈著小蛇,而小蛇一旦沒人守著,就是會有男人前僕後繼地撲上來。
“他人真的好好,借衣服給我穿,幫我打扮,還請我吃了好多東西,一點也沒有明星的架子……”
柳清章又忍不住插話:“他對你好,還是我對你好?”
白縈覺得柳先生問的問題好奇怪啊。
這種問題該怎麼回答呢……白縈腦袋想得鈍鈍的。謝瑾一直很照顧他,不管是剛見面不認識的時候,或是後來工作的時候,謝瑾還經常誇他可愛,雖然謝瑾現在還不知道那條蛇就是他。
而柳先生會把變回小蛇的他帶出去玩,會變回原形把他搭在腦袋上,讓他乘大蛇快車,還能和他一起疊疊樂曬太陽……白縈心中的天平一下子往一個方向倒去,他說道:“柳先生更好!”
柳清章滿意了。
白縈卻感到了不對勁,電話聽筒裡傳來冰塊碰撞的聲音。
“柳先生現在是在寒潭嗎?”白縈問道。
“嗯。”隔了一秒鐘,柳清章補充,“……在修煉。”
白縈肅然起敬,大蛇真是好用功,哪怕已經有了那麼高強的法力仍不懈怠。與其相比,某條小蛇實在是太懶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