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助理道:“那幹脆我一個人來吧。”
白縈說道:“不用,一起搬吧。”
他不等林助理再說什麼,就去把禮物盒把籃子裡裝。林助理走到他身邊,小聲說了句對不起。
白縈感覺自己自見到林助理起,林助理不是在道歉就是在道歉的路上,但她其實也只是個傳話的,那些想一出是一出的命令都出自其他人。
白縈又亂七八糟想了很多東西,有關於他自己的,也有其他人的。他想起曾經自己替客戶接孩子放學,想起曾經客戶情人節求婚他在二樓往下扔玫瑰花瓣當氣氛組,又想起一些更卷的行業裡還有替客戶考研的,頓時覺得搬個禮物不算什麼事。
就是有點命苦。
白縈和林助理一起搬了十來趟,才搬完一半。
他的效率比林助理是要高一點的,畢竟他是妖怪嘛,體力肯定好一點。兩個人漸漸錯開,第十一趟白縈獨自回到小房間,發現房間外竟然靠牆站了一個人。
一個照理來說,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白縈呆住。
多日未見的秦眷書不耐煩地靠著牆壁,面色微沉,他總是一副心情不好的模樣。白縈覺得沒有一個打工人是不怕老闆的,脾氣不好的老闆更是讓他有一種掉頭就跑的沖動。
然而秦眷書就是來逮他的。
他已經知道了白縈出現在這裡的前因後果,開口就嘲諷道:“你傻的嗎,讓人這麼使喚?”
這是他想的嗎?
白縈一氣之下氣了一下。
甲方他惹不起,老闆他也惹不起,他就是食物鏈的最底層。
白縈慫不拉幾地繼續搬禮物。
然而門還沒進去,他就被秦眷書伸手攔住:“別幹了,下班。”
白縈小聲嘆氣,希望老闆懂點事,不要給員工添麻煩:“這是甲方的要求,甲方如果不高興,業務就要受影響。”
“那個破劇組?”秦眷書不屑道:“我現在就可以給他們的投資商打電話,他們敢不高興?”
白縈沉默片刻。
他不清楚秦眷書的具體來歷,但秦眷書姓秦,明鴻集團的秦。或許秦眷書的身份擺出來,確實能讓劇組不敢有任何意見,就像他們對甲方也不敢有意見一樣。
但是……
“你現在出面,他們會遷怒其他人。”白縈按住秦眷書想要撥號的手。
因為這樁小事讓上頭的人有意見了,他們又不會找自己的原因,只會遷怒底下的人。其實那個趾高氣揚的劇組人員吃點苦頭白縈倒是無所謂啦,但他擔心還有人要遭殃,比如林助理。
秦眷書不是猜不到那些人的想法。
只是不去在乎,反正影響不到他,他有肆意妄為的資本。
也許是害怕他,白縈按住他手腕的力度不大,他現在仍可以撥下那個電話,讓資方敲打敲打這個一開始就看不順眼的劇組,或者換個電話打,直接把那部糊劇從平臺上撤了,還可以掉頭離開,讓這個不識好歹的員工接著被人使喚去。
可秦眷書做出了他認為最不可能的舉動,也許是被傻子傳染了。
他把籃子從白縈手中搶了過來,咬牙切齒:“那我來搬,行了吧?”
過上幾個月他再挨個找那些人麻煩,保證讓他們想不到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了人。
“休息去。”秦眷書冷冷道,伸手還將白縈臉上的口罩也扯了下來,“戴什麼口罩,捂著不熱?”
白縈戴著口罩忙前忙後,呼吸不順暢,臉早就捂紅了。
秦眷書鬼使神差地碰了一下他的臉頰,很軟,很熱,手指接觸的位置彷彿被火焰撩過般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