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只覺得新奇,路少做事一心一意在圈裡是出了名的,玩的時候放得開,一脫離銷金窟就變回他的正派好學生路家接班人。這人將玩樂和正事分得很開,沒見過玩到一半正在興頭上卻去回訊息的。
他要回誰的訊息,路家那兩位?
他不清楚,但路長鈞的發小心知肚明。秦彥朝拖長了調子,陰陽怪氣道:“喲,又是你那位前、輩、啊。”
挺正常兩字被他說得千回百轉,秦彥朝知道路長鈞那點小心思,他叫其他“同事”時都叫哥姐,偏偏有一個人稱呼不同,快把區別對待別有用心寫在臉上了。
秦彥朝踢了一下路長鈞的鞋跟:“你還記不記得我先前和你說的事?我那堂哥從國外回來了,剛好管的你那小破公司,你天天跟著那群人上班加班叫都叫不出來,有沒有聽說什麼動靜?”
“你秦家的事和我有什麼關系?”路長鈞一副色令智昏的模樣,“你幫我看看,這話是什麼意思?”
秦彥朝撇撇嘴湊過去,他自覺是個萬花叢中過的風流浪子,能好好指點路長鈞這個身體精神上的雙重初哥一番,然而看到白縈的那句問題後,他也懵了。
“這什麼東西?”秦彥朝迷惑,“正常人都問喜不喜歡貓啊狗啊,怎麼還有人問蛇的?”
路長鈞眉頭一皺:“你是不是在內涵前輩不是正常人?”
秦彥朝對這人無語了,繼續內涵:“聽說喜歡什麼動物就有什麼性格,你那前輩喜歡冷血動物,不會內心陰暗吧?”
路長鈞語氣陰森:“你再胡說八道小心我揍你,前輩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秦彥朝不敢相信路長鈞這小子竟能如此見色忘友:“你那前輩是天仙嗎把你迷成這樣?有照片嗎給我看看。”
“你做夢。”路長鈞才不給自己找潛在情敵。
不過秦彥朝的話提醒了他,白縈會這麼問也許他喜歡蛇。路長鈞斟酌再三,回答道:【我很喜歡,前輩也是嗎?】
城市另一端,窩在被窩裡的小蛇立刻抬起腦袋。
他喜歡蛇!
而且是“很喜歡”!
白縈瞬間覺得自己遇到天選飼主了,差點就把那句“你想不想養一條小白蛇”發過去,然而尾巴在要觸及螢幕的那一刻收了回來。
小蛇把腦袋搭在自己的尾巴上,認真思考。
小路他,還是個學生。
學生總是很忙碌,生活也不穩定,未來的計劃一天變一個樣。雖然他會很乖很乖,但也許對學生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負擔。
他不該貿然把未來寄託在小路身上,要是小路沖動答應下來了呢?要是小路之後後悔了呢?要是要是……要是他被棄養了呢?
白縈一想到那些被主人拋棄,重新變回小流浪的小貓小狗,就一個激靈。小蛇神情嚴肅地咬住自己的尾巴,尋找飼主這種事情絕不能倉促決定,當斟酌再三,就像他的那些難纏甲方一樣吹毛求疵,反複考察!
小蛇打出來的字最後變了一個樣:【我也喜歡ovo打擾你啦~】
白縈不知道小路又開始瘋狂解讀這句話,他轉而去考察另一個潛在飼主。剛上車的時候他加上了秦眷書的微信,對方的頭像是漆黑的,給人感覺十分冷淡,但也可以視作成年人成熟穩重的象徵!
成年人養寵物,總要比學生穩定一些。
白縈這晚向第二個人問出同一個問題:【秦總,你喜歡蛇嗎?】
心情不好正在喝悶酒的秦眷書剛用冰冷的眼神逼退一個不知死活湊上來的妖豔男人,就看到白縈發過來這麼一句話。
他的第一個念頭,和其他被白縈問了這句話的人是一樣的。
白縈問這問題是什麼意思?
秦眷書百思不得其解,直到他低頭看見自己的銜尾蛇腕錶——這是一塊上世紀初的古董表,他在某個慈善晚會上一眼看中,毫不猶豫拍了下來。
白縈難道是看出這塊表價值不凡,旁敲側擊地向他要?
秦眷書細細回憶,他和白縈短暫的相處過程中,白縈似乎確實看了這塊表好幾眼。頓時,秦眷書只覺得這酒喝得是越喝心情越差了。
他不小心進了一間gay吧,又覺得掉頭離開丟臉,好像怕了這些基佬一樣,就硬著頭皮坐了下來。期間不知有多少濃妝豔抹的男人找他搭訕,秦眷書只覺得白縈那麼清純好看的一張臉,怎麼能像這些妖豔賤貨一樣呢?
這樣想著,秦眷書滿懷怒氣地回過去一行字:【白縈,你要自愛!】
白縈懵了。
他不就問一句喜不喜歡蛇嗎,怎麼扯到自愛的問題上了?
小白蛇用蛇類小小的腦仁拼命想,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這和自愛有什麼關系,糾結地把自己扭成一團麻花,最後就這樣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