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廉恥,道德敗壞!
他面沉如水,搖下車窗讓冷風灌進車內,心裡的火氣卻久久無法平息。終於秦眷書踩下油門,把車往酒吧街開去。
白縈此時,確實和一個男人在一起。
不過不是秦眷書想象中的野男人,而是他的鄰居。
白縈沒有想到自己剛從電梯出來就看見了譚銘,也不會想到譚銘在太陽落山後就等著門外了,他只會告訴白縈,自己也剛好回家。
“還沒有吃晚飯嗎?”譚銘從白縈那裡聽說他沒在公司食堂吃飯,提議道,“我剛好要燒飯,不如一起吃吧。”
昨晚用料簡單卻格外美味的甜粥讓白縈知道了,譚銘做飯很厲害。可是……
“會不會太麻煩你了?”白縈糾結要不要跟著譚銘進屋。
“不麻煩,我一個吃的話吃不了幾道菜,你來了我可以吃得豐富一點。”譚銘說道。
白縈被說服了:“那我幫你洗菜切菜!”
譚銘本來想要拒絕,但他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事情,轉而答應下來。帶著白縈進到廚房裡後,他找出一條也是媽媽買的,他以為永遠也不會用上的可愛圍裙,對著白縈說道:“帶子在後面有些難系,我幫你係吧。”
“好啊。”白縈轉過身去,注意力全在圍裙前面抱著蜂蜜罐的小熊上。
譚銘將帶子收緊,發現白縈的腰格外細,讓人不由想要嘗試是不是一手就能握住。
“好了嗎?”感覺背後沒動靜了的白縈扭頭看了看。
“好了。”譚銘立刻將手收了回來。
白縈從譚銘那裡接過裝了蔬菜的籃子,放在水龍頭下認真清洗。兩人住的房子戶型一模一樣,客廳開闊,廚房卻不大,很少下廚的白縈還是這會兒才發現廚房空間有多麼狹窄。他擔心譚銘會不會覺得擠,但譚銘面上看不出任何不適。
譚銘覺得廚房的空間剛剛好。
兩個大男人站在裡頭一不小心就會碰到,他扭頭便能看見白縈低頭洗菜時露出的一截白膩後頸。白縈洗得很認真,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裡潛在的汙漬,指尖被他搓得紅紅的。
譚銘突然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早知道我就早點搬過來了。”
白縈疑惑:“嗯?”
“這間房子是家裡人知道我打算來申城發展時給我準備的,我以前住在京城……處理舊屋的事情時耽擱了點時間,比預計晚搬來半個月。”譚銘心想,如果他按時搬過來,或是提前搬過來,也許能早點見到白縈。
白縈驚訝:“原來不是你自己買的啊?”
譚銘心想莫非把他當成了啃老的富家子?於是連忙說道:“我自己的積蓄完全可以在申城買房置業,其實……”
其實他年輕有為,才華橫溢,寫的劇本一堆大導搶著要,是世上難得的好男人。
後面這段話譚銘當然不好意思當著白縈的面說,實際上也確實沒說出來。白縈的那句感慨,實則出於其他原因。
“那你是不是,不知道這間屋子以前的事啊?”白縈忍不住問道。
“……什麼事?”譚銘突然有不好的預感。
“這個小區發生過相當惡劣的兇殺案,有一戶人家的男主人因為和鄰居起了沖突,拿刀砍死了鄰居四口人,意識到自己犯下大錯後,又殺了自己一家老小然後自殺。”白縈指了指譚銘,又指了指自己,“受害者住在你家,兇手住在我家。”
因為兇案現場太過慘烈,而且至今過去了不到十年,兩間房成了申城知名兇宅,沒人敢住,沒人敢買。
直到白縈覺得自己一個蛇妖應該比厲鬼兇,被超低租金誘惑著住了進去,好幾年後,一無所知的譚銘又搬了過來。
譚銘:“……”
媽,你可真是我的親媽。
他們家也不缺錢,譚銘不知道譚女士是對他兒子身上的陽氣有多自信,才放心地為他買了這間大兇宅。
不過得知真相的譚銘心中毫無怨氣。
他看向與他聊天時,目光頻頻看向他的白縈。他的眼睛少了病中的朦朧霧氣,此時仿若一泓秋水。
譚銘心中還是那句感慨:媽,你可真是我的親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