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 卷一·啟明星<101nove.hapter 4.1
羅瑞塔與露辛達的隊伍比賽結束後, 紅土裂谷裡,許多學徒依然聚集在一起,熱烈而興奮地討論著這一場精彩的比賽:
“真沒有想到, ”有人說,“露辛達的隊伍擊敗了羅瑞塔的隊伍。最後她使用那一對彎刀掛住羅瑞塔,真是出人意料。”
“不過, 露辛達依靠的更多的是她那獨特的武器。我還是覺得霍麗葉更有能力:她將紅纓長矛當做‘槓桿’的時候, 不僅頭腦聰明, 施展‘槓桿’的體能也很強大。”
“羅瑞塔的隊伍也有很厲害的計策啊:兩個人用鐵鏈控制黛爾綴, 擊敗了詛咒娃娃,也令人印象深刻。”
“不知道下一場比賽裡——赫曼與阿黎思達隊伍的戰鬥——會不會也有許多的驚喜?”
學徒們說著,回頭去看希歐多爾與赫曼;但不知道什麼時候, 赫曼隊伍裡的成員們已經離開了紅土裂谷。
不僅赫曼隊伍的成員們不見了,露辛達隊伍裡的成員同樣離開了紅土裂谷, 來到了惠靈頓山裡的傑克森小溪旁邊——隊員們對於這個位置已經十分熟悉了, 各自找到溪邊的岸石坐下。
這一次比賽的勝利之後,露辛達隊伍裡的氛圍融洽了許多;原本習慣獨自坐得遠遠的黛爾綴和斐蒂南德, 也無意識地同露辛達和霍麗葉坐得近了一些。靦腆的斐蒂南德甚至主動開口, 小聲地叫了一聲:“露辛達。”
露辛達側了側頭, 斐蒂南德面色有些慚愧地低下頭:“這一次的比賽,隊伍裡,好像只有我的表現最差勁……真對不起。”
斐蒂南德這樣說, 露辛達並沒有責怪他,也沒有說“沒關系”, 只是問道:“為什麼呢?”
斐蒂南德一怔,露辛達幾乎只是純粹地出於好奇在提問:“我想,大家都想知道:為什麼你在戰鬥中會感到這樣害怕呢?當然, 對於這個問題,如果你感到不舒服,可以選擇不回答。”
斐蒂南德咬了咬嘴唇,似乎心裡掙紮了一下,才有些囁嚅地說道:“可能小時候的發生的一些事,讓我非常……畏縮,不太敢和其他的人發生正面的沖突。”
這樣說著,斐蒂南德的心情似乎平靜了一些,語氣中的苦惱漸漸大過了不安:“有的時候,我也覺得這似乎是不健康的,可是,我卻不知道應該怎樣去改變它——和別的人産生爭執的時候,我自己會先想哭,流眼淚,發抖……明明我也不想這樣的,可是,我卻沒有辦法控制這種反應的發生。”
斐蒂南德磕磕絆絆地,幾乎有些艱難地將這一段話說完,黛爾綴默不作聲,只是伸出手來,沉默地握住了斐蒂南德的手掌。
露辛達輕輕點了點頭:“你的情況和我的猜測十分相近,斐蒂南德。所以,我才會選擇在這一場比賽裡,將最後攻擊羅瑞塔的機會交給你。”
斐蒂南德一怔,無意識地指了指自己:“交給我……你是故意這樣做的?”
“嗯,”露辛達點了點頭,“你的情況,我們都知道的。你不用強迫自己去做到什麼事,斐蒂南德,真的。方舟智者有一句話說的是,‘想要快速地完成一件事,通常會讓這件事反而做不成’。允許你自己一些時間,讓你自己自然地發展。”
斐蒂南德低著頭,沒有說話,坐在露辛達身邊的霍麗葉反倒摸摸下巴,若有所思:“這句話,好像你之前也說過。”
在第一場比賽結束的時候,露辛達也曾經說道:“我們需要時間與自然發展。強行要求大家配合戰鬥,也許反而會有相反的效果。”
霍麗葉提前之前的對話,露辛達莞爾:“是的。我們的隊伍同樣需要自然的發展——第一場比賽之前,我們五個人,彼此之間可能連朋友都算不上,只能算是互相知道名字的人。但是現在,經過兩場比賽之後,我們之間至少成為了可以有一定信任的朋友了,對嗎?”
露辛達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目光逐一地望向自己的隊友:
霍麗葉,西德爾,斐蒂南德,黛爾綴——就連脾氣最壞的黛爾綴,也沒有否認“我們成為了朋友”這個結論。
露辛達笑笑:“這就是時間的魅力吧。所以,斐蒂南德,你真的不需要強迫你自己去在很短的時間裡做到你做不到的事。”
露辛達語氣誠懇,邏輯也使人信服,斐蒂南德似乎有些被說服了,神態變得放鬆了一些。然而斐蒂南德還是有些不安:“可是,露辛達。”
“嗯?”
“下一場比賽裡,我們大概就要遇到赫曼的‘啟明星’隊伍了。最終的學院選拔賽就在五個月曜日之後。我們真的有那麼多的時間,去等待‘時間的魅力’嗎?”
斐蒂南德的擔憂發自內心,然而露辛達輕松地笑了一下:“噢,至於這個,就是我的責任了。”
隊友們看著她,露辛達笑著說:“既然我們五個人之間終於有一些熟悉和信任了,那麼,我們也終於可以開始計劃戰鬥中的策略與合作,成為一支真正的團隊。”
不知不覺中,所有的隊友已經圍著露辛達坐在了一起,認真地聽著露辛達說話。
“在來到阿希娜學院的第一天,”露辛達說,“我就表達了自己的觀點。我想,我和奧古斯汀·維薩科斯之間發生過的對話,你們一定還記得的。”
露辛達提起“奧古斯汀·維薩科斯”這個名字,黛爾綴無意識地皺了皺眉頭,但還是點點頭:“我確實記得。你說,體格較弱的人族獵人常常能夠在狩獵中贏□□力強勁的格瑞茲力熊。而人族的獵人們能夠贏下格瑞茲力熊的原因,就是我們能夠贏下奧古斯汀·維薩科斯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