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除了床就沒有別的,椅子都沒一把,今晚恐怕是隻能讓他這樣睡在這裡了。
但是看著他這樣安靜的面容,她不由自主的就想起明月鎮的時候,病著的他突然起身吻她的畫面,雖然她一直告訴自己那只是他認錯了人。可他今夜突然的到來,讓她隱隱有些不安。
這種不安,已經不是曾經的對他的恐懼,而是一種被侵入安全範圍的擔心。
她搖了搖頭,告訴自己是在多想,他那樣的恨她,又怎麼會對她有心意。
而且,說起恨字,自從祭臺那天見過他帶恨的模樣,後來的這些日子,似乎沒有再見過了,是他隱藏的太好,還是因為她這些日子對他的善意,讓他改變了?
可能是吃飽了的緣故,她也有些犯困,雖然心裡也擔心明日他會被別人發現來了她這裡,但現在擔心已經是來不及了,就先由著吧。
“沉晏,你床上睡吧。”她叫著他。
他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然後毫不客氣的睡到她床上,蓋上她的被子。
這裡這樣的舒服,讓他以為回到了聽風樓。
她沒想到他竟然這麼不客氣,無奈的笑了笑,然後幻出紅蓮睡了上去。
而在他們的上空,遙遠的九重天上,天帝看著無端聚集的雨雲,眉間都是憂愁。
天後的神色也是焦急:“只是見了一面,阿彥魂魄的神力就開始覺醒了,僅僅一個念想就招了雲雨聚集,這可如何是好。”
天帝回道:“他們本就是一體,即便昨日未見,阿彥魂魄也會神力覺醒,且蜃怪的精神力也被封在那魂魄的身體裡,如今我希望是那女子先回憶起來,若是阿彥或他的魂魄先回憶起,那就糟了。”
“可有法子讓那女子先想起?雖然這樣做對不住她,但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去補償她。”天後問道。
天帝搖了搖頭:“這一世界,是阿彥為了讓她重生繼續活著用凡人時的性命強行開啟的,除了他,我們若是介入怕是會傷了他,就先順其自然吧。”
石洞中。
沉晏摟著樓伽的被子熟睡著,被上的冷香很好聞,讓他在睡夢中看見了一片白色花海。
花海中有兩具身影交疊,那是一對年輕的男女,他們糾纏著,不,準確的說是男子在糾纏女子,男人背對著他,他的動作兇狠霸道,纖細的女子雖然看不清臉,但白玉般的腳背卻繃的直直的,踢的身邊的花都亂了。
這樣非禮勿視的場景,他本不應該看的,可偏偏他身體走不開,眼睛也移不開。
他看著男人,就像是在看著自己一般。
突然,男人像是發現了他的存在,繼續動作的同時也回過頭看他。
當他看到男人的臉後,心中震驚,這個男人竟然就是他,而男人身下的那個失神的看著天空的女子,就是他的師尊。
他驚的後退一步,可腳下卻被什麼東西絆住了,不由自主的摔了下去。
當他晃過神,卻發現自己變成了剛才的那個自己,覆在師尊的身上,他能感受到她的體溫、心跳、還有深陷其中讓他從頭頂酥麻到尾椎的觸感。
他愣愣的看著她,心想這又是夢了,他和師尊分開的這段時間一直無夢,可在一起就又夢見了。
果然,他是無恥的。
恍神之間,以前夢中從不會有任何動作和聲音的師尊突然伸出細白的手勾住他的脖子,豔紅微腫的唇貼著他的耳朵,誘惑著:“怎麼停下了,是沒力氣了麼?”
他腦袋一空,失了魂一般,她的這種挑釁,讓他恨不得把命都給她。
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將身下人的腰都快掐斷了,他們身下的花草更是因為他的瘋狂被撞成了泥。
許久之後,他才渾身是汗的停了下來,然後聽見她在他耳邊輕聲的說道:“我遂了你的心願,你答應我的事可別忘了啊。”
他答應了她什麼?
突然之間,他醒了過來,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竟然在一個石洞中,而他的師尊也在,她沒有方才見t到的那般勾魂奪魄,而是衣衫整齊的睡在紅蓮中。
他抹了一把額上的汗,想了想終於回憶起自己是怎麼來的。
所以,剛才自己是又做夢了啊。
暴雨依舊在下,已經有積水漫入洞中,他看了看天空,依舊烏雲密佈,再這樣下下去,洞都要被淹了,真希望雨快停啊。
然而剛閃過這個念頭,暴雨就漸漸小了下來,烏雲也漸漸散去,他有些訝異,但也沒有多想,因為夏日的暴雨就是這樣突然,來的快去的也快。
此時天還未亮,他又輕手輕腳準備回到床上,可就在這時,他清晰的聽見紅蓮上的師尊喊了一聲他的名字:“沉晏。”
他不由愣住了,為什麼師尊會在夢裡叫他的名字,而且聲音那麼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