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薛春玲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語氣過急了。
周憑川畢竟不是她親生,她怕他聽了多心。
“憑川,剛才我……”
“薛姨,”周憑川打斷她,“我不是不想告訴夏眠,只是周霆婚禮尚未舉辦,我如果說了,於公於私,都會讓小輩受委屈。”
周憑川可是家主,在這樣等級森嚴的大家族裡,如果家主公佈婚訊,一切都得為他讓路。
包括周霆的婚禮,即使日子選好了,也得延期到周憑川領證之後——甚至婚禮之後再舉辦。這是老祖宗定下的規矩。
因為出生晚,周憑川與兄弟姊妹們感情淡薄,唯獨大哥待他親厚。俗話說的好,長兄如父,如果薛春玲充當了他人生中“母親”的角色,那比他大二十歲有餘的大哥,絕對稱得上父親二字。
這點薛春玲也清楚,為此,她常常關心周霆的飲食起居、生活狀態,愛屋及烏嘛。
“剛才是我欠考慮了,阿霆是個好孩子,確實得讓讓他。左右沒剩幾天,等他婚禮結束再公佈也來得及,”薛春玲嘆氣,“我主要擔心眠眠,怕他著急。要不你先跟他知會一聲?你們倆先偷偷準備著,尤其在服裝方面,一輩子就這麼一次,得穿的合心稱意啊。”
周憑川不是不信夏眠,人會從狀態、神色上無意識洩露秘密,在這方面,他更相信自己。
不過乳母有一句話提醒了他,過禮時,雙方需穿著正式服裝。小玫瑰那麼愛美,肯定得提前定做衣服。如果過禮那天沒得穿,又要踢他踩他。
家裡架灣流近期一直空著,周憑川思忖片刻,回撥。
“剛才手機忽然不好使了。”得到的先是解釋。
“無礙,”周憑川問,“明天有時間麼。”
《我們的小日子》下週開始錄制,現在是他最後的假期,夏眠點頭:“有。”
“上午出發巴黎,我替你聯系高定工坊,你去做幾套衣服。”
這年頭,有點小錢的都做過高定。但高定與高定不盡相同,有些特殊款式不是誰都能穿,需品牌方經過層層考量,才能交給他們認為合適的人。
人挑衣服,想讓它賦予自己美貌;衣服也要挑人,想讓他賦予自己價值。
比如那枚全世界只此一件的胸針,多少名媛闊少趨之若鶩,但只有周憑川能要得來。
周憑川替他聯系的高定,那肯定也是稀缺的、甚至獨一無二的高定。
夏眠抿抿嘴唇:“你......怎麼突然想到給我做衣服了。”
周憑川:“哄你開心。”
“哄我幹嘛,做錯事啦?”
“好包養我。”
死去的回憶忽然瘋狂攻擊。
夏眠手機,又一次不好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