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他一顆心裡裝的滿滿當當全是盛穆,也只有他,見到他,他是滿心歡喜又滿心惆悵。
可現在,他只想離他越遠越好,能不見面就別見面。
“嘉樹。”盛穆開口叫了他一聲,聲音悱惻纏綿,似乎含有濃濃的思念。
房間裡有攝像頭,紀嘉樹不想被拍,他抿了下唇,靠在椅背上,拿出手機輸入了一行字,點選了傳送。
“盛穆,你來做什麼?陸飛白人呢,別跟我說他家裡有事,騙鬼呢。”
盛穆感到手機震動了下,掏出來看了一眼,他抬頭看著紀嘉樹,他低著頭手指飛快地戳著螢幕,過了幾秒中,又發過來一條,顯然面前的人已經憋了很久:“你是不是怕他在這裡受委屈,怕我欺負他,你放心,他沒有外表那麼柔弱,一肚子鬼主意聰明著呢,吃不了虧。讓他來錄制吧,大家更想看我跟他一起鬥法。”
盛穆嚴肅地說:“我沒有覺得你會欺負他,你不是那樣的人,我……我單純是自己想來。”
紀嘉樹打字:“是嗎?”
盛穆無奈道:“你現在連話都不想跟我說了?”
紀嘉樹沉默了一下,搖搖頭。
他也覺得這樣打字很欲蓋彌彰,搞得他跟盛穆的關系見不得人一樣,大不了就讓他們知道他們是兄弟好了。
他關掉別在褲子口袋上的麥克風,放下手機說:“那陸飛白怎麼辦,這節目熱度不錯,播出後估計能有不少話題,錯過了挺可惜的。”
盛穆有些驚訝地挑了挑眉:“你不用擔心,他接了個電影劇本,過段時間就進組了。”
他選的電影班底肯定比綜藝好。
紀嘉樹摳了下手指,自嘲道:“是我瞎操心了,你那麼喜歡他,怎麼捨得讓他吃虧。”
身後的熱水壺發出乎乎的出氣聲,快滾了。他站起身擰開水龍頭,隨手拿過一個水杯慢條斯理地沖洗了起來。
陽光從側面的窗戶照進來,在地上搖曳出幾道昏黃的光。一時間,房間裡充斥著水流以及隔壁的討論聲。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是盛穆來到了他的背後,他伸長胳膊關掉了水龍頭,不讓水聲吵到他接下去說的話。
“我已經跟你說過了,我不喜歡陸飛白。”他的聲音裡有說不出的苦悶,“小樹,你一定要這麼陰陽怪氣的跟我說話嗎?”
他將紀嘉樹扳過來正對著自己,目光直直地落在他臉上,似有千言萬語。
“老子……我一向都是這麼說話的,不愛聽就滾。”紀嘉樹瞪了他一眼,說,“你給我起開,老子……我要出去。”
盛穆非但不讓開,反而兩隻手撐開搭在桌沿,朝他微俯下身,在他身上附上他的影子。
兩人近得能清晰地聞到對方身上的氣味,似乎也能聽到彼此的心跳。
咚咚咚,咚咚咚……
在嘈雜的心跳聲中,響起了盛穆略顯平靜的聲音。
“你不是問我來做什麼嗎?”他漆黑的雙眸凝視著紀嘉樹,低聲一字一字地說道:“我來追求你。”
紀嘉樹呆愣愣地看著盛穆,腦子一片空白。
“嗚嗚”幾聲,水燒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