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扶風將手裡銀票裝進荷包裡,低頭看見牆角躺著的一臉汙血的陸仟厭惡的在鼻子前扇了扇,嫌棄道:“夏先生等會我派人送回家,你趕緊將那個色鬼帶走,看著晦氣死了。”
“可我……”夏清若還是想跟去看看墨兒的情況。
扶風朝夏清若眨了眨眼,笑道:“哎呀!夏先生你就留在我這裡吧,那魚龍混雜地方你要是去了寧姑娘還得分心照顧,你就讓她們女人去,我們盡管留下等訊息就可,想必寧姑娘智勇雙全一定能將墨公子毫發無損的帶回來!”
夏清若神色糾結,扶風公子說的他又何嘗不懂,只是他實在擔心就想親眼看見墨兒安全才能放心,瞧著扶風公子偷摸朝他使的小動作唇瓣輕抿,忍著擔憂點了點頭。
見夏清若看懂了他的暗示不在固執,扶風露出慣常慵懶酥軟的笑,朝寧湛吩咐起來,“夏先生既然同意了,你快將那晦氣玩意帶走去救人吧!”
寧湛斜眼瞅了眼他小人得志的模樣冷哼了聲,話說的雖不好聽但勸住了夏叔叔,就不和他計較了,轉身朝內室而去。
瞧見床邊掛鈎上深青色的帷幔毫不留情的伸手扯了下來,扶風和夏清若看著她的舉動對視了一眼皆有些莫名,倒是旁邊的青衣小侍先一步的咋呼起來。
“哎!你這人拆別人床上的帷幔幹什麼,不要臉。”
寧湛動作不停將扯下的帷幔利落的裹到陸仟身上,頭也不抬道:“給了你家公子那麼多幸苦費還是在乎這一塊半塊的破布,你家公子也忒小氣了些!”
她面無表情的說完,夏清若尷尬的將視線轉到了一邊,扶風眼睛一彎差點沒笑出聲,沒想到這女人還怪記仇的!
“那是我家公子應得的,不是你扯壞帷幔的藉口。”青衣小侍氣呼呼道。
“算了,寧姑娘拿去怕是有用,就送給她吧!”扶風笑著道。
寧湛將人從頭到腳裹了一圈最後打上個結,才有功夫抬起眼皮看了扶風一眼,“算你明理。其實我這也是為你好,你這人多眼雜即使我揹著人離開也難免有什麼意外,我將人裝在帷幔裡帶出去掩人耳目也少給你帶來麻煩。”
青衣小侍聽完羞愧的紅了臉,原來是這樣,他這是誤會人家了!
但剛才他先入為主的呵斥她,還罵她,還那般大聲這人不會怪生氣吧!
他可是剛看見這姑娘打人,她不會再打自己吧
扶風看著剛才還雄赳赳的貼身小侍這會跟個鵪鶉似心虛的縮到自己身後,啞然失笑,有他在寧湛還能吃了他不成,沒出息。
扶風沒眼看自家不爭氣的小侍,美目輕抬,滿是風流雅韻,“那扶風可要謝謝寧姑娘了。”
“不必,幫我照顧好夏叔叔就行。”寧湛面無表情的拒絕了扶風假模假樣並不真誠的道謝,轉身和夏清若打了聲招呼抓起被她包嚴實的陸仟,跟拎個破麻袋似的將人提在手裡開啟窗戶跳了出去
看著寧湛踩著房脊屋簷幾個翻越遠去,扶風重新關好窗回眸道:“夏先生,我們也準備下偷偷跟過去看看。”
夏清若看著迫不及待等著看好戲的扶風嘴角不由抽了下,感情比他這個當爹的還積極,這扶風公子還真是看熱鬧不怕事大。
“你能出去嗎?”他記得宿雨眠花閣的規矩是小倌沒有閣主的同意是不能隨意出去的,即使是花魁也不例外。
“我自然是不一樣的。”扶風笑道。
夏清若深深看了他一眼沒在說什麼,既然扶風公子有辦法出去那正好,他也著急想早點看見墨兒。
……
燈火通明的飄香樓今夜依舊滿是壓不住的歡聲笑語,人來人往,反倒是樓後的小院月影斑駁一片寂靜。
就見樹影婆娑的院內小道上慢悠悠的走出兩名男子,一前一後,燈火通明的前樓微光細碎的落在小院內,露出飄香樓鴇爹那不在年輕的臉,側眸看向他身邊的男子開口詢問。
“那小郎還倔著呢?”
“性子硬著呢!都一天沒吃東西了。”
鴇爹聞言,一張滿是脂粉的臉上泛起譏諷,不以為意的冷嗤一聲,“剛進我們這裡的有幾個肯乖乖聽話,他要是不願吃就再餓他兩天,好好磨磨性子,之後再好好調教一番,有他聽話的時候。”
“切記,不可傷了臉蛋皮肉,我還指望他日後給我撐門面的!”
“爹爹放心,奴有分寸的。”
鴇爹看著眼前低眉順眼的小侍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次買的小郎少見的水靈,好好調教不會比宿雨眠花閣的那兩個頭牌差。
以後他可就指望這個小郎給他揚眉吐氣了!
鴇爹邊走邊想,心裡樂開了花,突然又想到了什麼,停下腳步轉頭嚴肅道:“人可得看好了,千萬不能讓他再跑了。”
“他的屋外奴已經安排人看著了,院內各個出口也都有人時時看著,跑不掉的。”
聽了小侍的話,這下放心了不少,點了點頭重新朝前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