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小郎相看人家不是藏著掖著的,八字沒一撇的事女方人家若是品行端正為保小郎清譽也會瞞著不說,畢竟誰也不知道這親事能不能成。
這人倒好,竟是如此大聲的宣揚出來,她身為女子自然沒什麼,可他是男子,傳出去他還要不要嫁人。
寧湛看著夏京墨那因氣憤而微紅的眼角,心中既心疼又驚訝。沒想到平日裡那麼軟綿的人兒也有發火的時候,驚訝過後更多的是對他的憐惜,她的小白兔要是有個完整的家給他撐腰哪裡會有今天這境況,這徐漁就是借她個膽子也不敢說出這話。
寧湛看著眼前這個因夏京墨的話又急又惱的年輕女子陰沉著臉,若非怕把事情鬧大吃虧的還是夏京墨,她現在恨不得將人一拳打死。
這個徐漁看著一副老實樣行為卻讓人不齒,自以為壞人清譽夏京墨就非她不可了,簡直異想天開。
寧湛冷冷的睨了一眼徐漁,面帶嘲諷的冷哼一聲,“兩家長輩同沒同意先不說,就憑你這副德行還想娶墨兒,下輩子都沒你的份。”
“你又算墨公子什麼人,有什麼資格說三道四的,我們都是見過長輩的……很快我家就會去下聘的……”徐漁自知先前失言被夏京墨怒斥也理虧的未敢出聲,可這不代表寧湛也可以鄙視嘲弄她。
聞言,寧湛周身氣息一冷,伸手揪住徐漁的衣領,眼中寒光四射。
先前顧及著夏京墨,不想和這無知漁婦一般計較,卻沒想到這人如此不知好歹,夏京墨那般明顯的拒絕她視而不見也就算了,現在竟敢當街將八字沒影的事嚷嚷出來。
今天她要不好好教訓她一番日後這沒家教的女人就相親一事還不知道怎麼造謠生事,說些莫須有的毀墨兒名聲。
“我今天就讓你知道我是墨兒什麼人……”說完寧湛一拳打在了徐漁的臉上。
徐漁看著壯實,但畢竟只是個空有蠻力的普通女子,一時又被寧湛那吃人的目光鎮住沒來得及反應,結結實實捱了寧湛一拳哀嚎一聲倒在地上吐出兩顆牙溜了滿嘴的血。
寧湛一拳不解氣,將人從地上一把拽起待要再打,拳頭被一雙柔嫩的小手伴隨一聲厲喝攔下。
“夠了……”夏京墨紅著眼拼命將寧湛攔下。
他從未見過如此煞氣沖天的寧湛,那雙看向自己滿是溫柔笑意的眼裡此時森冷的可怕,“阿湛……夠了……你快放手,會把她打死的……阿湛,你不要這樣,我害怕……”
聽著這聲帶著哭腔的呼喊寧湛手下一頓,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此時夏京墨眼眶含淚,兩只小手緊緊拉著寧湛握拳的胳膊,白皙的小臉上滿是驚慌和膽怯,那是對她的恐懼。
寧湛心中懊惱不已,自己怎麼就這麼沖動讓墨兒看見她這副樣子,以前自己在風雨飄搖樓雖被明姨護著不曾做過什麼喪天害理殺人如麻的事情,但手中的劍也是見過不少血的,身上肅冷的殺氣也不比樓裡那些殺手的少,她一生氣難免將以前的煞氣帶了出來。
顯然夏京墨是被她的樣子嚇到了,寧湛哪裡還管手裡提著的徐漁隨手將人往地上一扔,轉身安慰起夏京墨,看著他眼眶中的淚水急的手足無措,慌裡慌張的用衣袖將夏京墨的淚水擦去。
“墨兒別哭,我不打她便是,你別怕……別怕……”
夏京墨真的被她剛才的樣子嚇到了,如今見恢複正常的寧湛心中鬆了一口氣,白著小臉哽咽道:“阿湛……我不喜歡她,你不要再打她了……我們回去吧……”
“墨公子……”倒在地上的徐漁聽了這話猶不死心,掙紮著就要起來,“你不要怕,光天化日的她不敢把我怎麼樣……你別被她……”
她話未說完寧湛剛緩和的臉色驟冷,倒是夏京墨擔心寧湛再失控拉著她衣袖的手攥得緊緊的,搶在寧湛前面冷聲道:“徐姑娘,我雖與你相看過但我對你並無意,你莫在把心思浪費在我身上了。今日阿湛打你是她的不對,好在這裡離醫館並不遠,你去看下傷,花多少銀子我來給。”
寧湛見夏京墨當著自己的面與徐漁撇清關繫心情瞬間變好,也不計較她先前的無禮,自顧自的從懷裡摸出幾塊碎銀子丟在徐漁面前,笑話,自己打的人怎麼能讓心上人跟在後面掏銀子。
“墨兒說的雖不全對,但你的傷畢竟是我打的,雖然是你活該,但墨兒心地善良,這湯藥費我給你,以後休要再來糾纏。”說完彎腰伏在徐漁耳邊冷眼瞧她,“若是再讓我看見你對墨兒死纏爛打休怪我不客氣。”
她背對著夏京墨,說話的聲音又低,夏京墨並沒有聽清寧湛後半句對徐漁的威脅,但被赤裸裸威脅的當事人徐漁卻是被那森冷的眸光嚇得心尖一顫,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有一種直覺,此時她若再敢說個‘不’字,面前這年輕女子就真的敢要了她的命。
寧湛說完對被她嚇到的徐漁很是滿意,笑眯眯的站起身對夏京墨說道:“墨兒,徐姑娘不需要我們陪她找大夫,她這麼大的人了能照顧好自己,我們就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