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那老鴇說過不用你陪客,可你有沒有想過,不用陪客並不代表不會有女人強迫你陪客。就如那日秦館主硬逼你摘面紗,若我不在你是摘還是不摘?”這些話賀明庭本不想說,但今日看他這單純天真的模樣不得不給他敲一記警鐘。
“不會的……我都這般年紀了,那還入得了人眼……”夏清若臉色蒼白的難看,顯然是想明白裡面的關系。
閣主是答應他不用去陪客,但這魚龍混雜的青樓若萬一他真被人強迫了,到時閣主為不得罪客人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事情發生了吃虧的還是自己。
“你太小看女人的色心了!”賀明庭看著面前清雅的男子,黑眸暗沉,“美人即使遲暮終究也是美人,不然當初那布莊掌櫃為何對你窮追不捨。”
聽著這不知是誇還是損他的話,遙想當日情景,夏清若不由的臉色微紅。他這輩子除了被休棄無家可歸時,剩下最狼狽時的模樣都被她給遇見了。
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以至於現在這人跟訓斥孩子似的教訓自己!
“那也不一定所有人都如她一般……”
賀明庭見他還嘴硬,挑眉道:“不信你出去轉一圈,出了這扇門看看你還能不能全須全尾的回來。”
夏清若抿了抿唇,瞧她這副篤定他回不來看好戲的模樣,心中不由的升起一股反叛的心理來,猛的從矮榻上站起身向門外走去,孩子似的賭氣道:“去又如何……”
賀明庭哪敢真的讓他出去,這男人一直被他護在雅間不知外面境況,莫說出去會被那群醉鬼嫖客纏住,就是那汙言詬語也不是他能聽的,連忙將人拉住,無奈道:“你還敢真去,膽子倒是不小!”
夏清若也就是一時沖動,向來端莊持重的性子也不知為何一碰到賀明庭就屢屢破功。
真不知是不是前世欠的債今世來向他討債的!?
待賀明庭將他拉住人也反應了過來,卻故作氣惱道:“有何敢不敢的,就算是青樓楚館也不能吃人吧,我不去大堂便是。”
見他不聽勸賀明庭又將人往懷裡拽了拽,故意在他耳邊輕輕吹了口氣嚇唬道:“何止是吃人,到時候怕是連骨頭渣都不給你吐出一塊。”
夏清若被耳邊的熱氣撩撥的難受,抬眸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閣下快放手,說話歸說話拉著我不放成何體統。”
聞言,賀明庭不由輕笑出聲,“哦……若是在下便不成體統了你待如何……”
說完饒有興致的看著面前羞惱的男人。
夏清若怎麼也沒想到多次幫過自己的恩人竟是這副德行,罔他先前還以為是個端正嚴肅的正經人,沒想到竟如此輕浮,心中一陣失望,說話的語氣也不免冷硬了起來。
“閣下慎言……清若並不是樓裡的小倌。”
賀明庭見面前男人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便知自己又將人惹生氣了,向來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的狂妄性子難得的收斂了起來,急忙解釋道。
”在下並非看輕你的意思……只是……”只是忍不住就想看你又羞又惱的模樣。但這話是萬萬不敢當著男人的面說出來的,看著夏清若越發不善的面色,未免又說些讓人惱火的話賀明庭很是識趣的閉了嘴。
看著先前語氣從容輕浮的人忽然變得笨嘴拙舌夏清若也沒閑心繼續探究,剛才女人輕佻的話讓他有些傷心,不管是因何淪落到青樓又是做什麼的,終究還是會被人輕視的。
倦怠的捏了捏眉心,擺手打斷賀明庭的話,“閣下不用解釋,進了宿柳眠花閣便是客,即是客人,閣下點了清若,除了陪夜清若自當好生服侍閣下。只是閣下以後莫要再出言調戲了,縱使身在青樓多是無可奈何,但能多保一分清白還是想多保一分的。”
說完抬起清幽的水眸看向賀明庭,苦笑道:“今日以晚,閣下想必也失了聽琴的興致 ,若是不棄明日清若再來彈奏,沒事吩咐的話清若便先告退了。”
看著夏清若忽然冷淡的態度,毫不留情的轉身,賀明庭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些什麼,最終還是沉默了,還是少說兩句吧!免得越描越黑,深深的嘆了口氣將人拉了回來。
“你還在這休息,我出去就好。”說完又怕他不答應忙又道:“我去外間再喝會酒,晚些時候便回去了……你便也不要出去惹人耳目了,左右這雅間你不用也是空著,銀子我已經給過,你就這休息吧!”
說完不待夏清若答應便提起桌上的酒壺去了外間。
徒留夏清若一個人看著那道修長挺拔的背影發著呆,盯著她手裡的酒壺想要說些什麼終究沒有說出口。
咬了咬牙心一橫轉身向床榻走去,反正這裡他也睡過好幾晚了也不在乎多一晚,他也確實是乏了,就當是那女人對自己失禮的賠罪吧,他再在這裡睡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