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成為小情侶
月光下, 哪吒與雪中花相擁親吻，兩人纏綿的身影映入那雙黑霧彌漫的眼睛裡。
這一刻，白念心中那癲狂痴迷、一意孤行的執念瞬間崩塌消散, 他終於明白，自己那漫長苦澀的一生有多荒誕無趣。
馥郁濃烈的蓮香滾滾襲來, 不斷沖洗著白念混沌的靈臺。隨著眼中黑氣的消失，他心神俱震仰天長嘯，質問蒼天更是質問自己。
“我算什麼？我這一生究竟算什麼！”
那些苦苦掙紮的日子全部都是虛假的, 貓妖的身份也好，扭曲的記憶也罷, 甚至連想要找到姐姐的那份心, 都不屬於他。
白念心如死灰奮身一躍, 跳入那滿池的蓮花裡, 沒入一株綻放的紅蓮中。
“白念……”
雪中花想要伸出手阻攔, 卻又放下了手。她看著對方決絕的樣子，心中無比苦澀。
業火從她腳下升起, 火舌向上攀升，吞噬了整個白府，湮滅了所有。
唯有池中的紅蓮花開得燦爛。
雪中花看著燃燒的火光, 看著那株迎風舞動的紅蓮，幽幽道：“哪吒，其實有段時間我也曾渾渾噩噩，和白念一樣，連自己是誰都不清楚。”
哪吒下意識握緊了她的手，似乎是在無聲的安慰她。
雪中花笑了一下，告訴對方：“哪吒，我有一個秘密從未告訴過其他人。”
她眼中閃過釋然, 主動湊近哪吒，輕聲道，“如今我想要告訴你。”
哪吒神色動容，喉嚨滾動，啞著嗓子問：“什麼秘密？”
他察覺到雪中花終於要對他敞開心扉，一顆心激動的快要跳出胸膛，那雙漆黑的眼眸中閃著耀眼的光芒。
“我本是異世的一抹幽魂，意外來到這個世界。”
雪中花語氣柔和聲音輕緩，慢慢訴說自己的故事。
“我剛來的時候嚇了一跳，因為我從人變成了一株紅蓮。一株可以可與日月同生，能與天地同在，擁有無限的潛力和能量的神物。”
雪中花頓了頓，自嘲道，“可惜當時的我並不知曉這些，亦不明白這是上天對我的恩賜，內心惶恐驚懼不安。”
她看向哪吒的眼，看到對方眼中的自己，扯出一抹笑。
“那時的我無法接受，本能的排斥自己紅蓮的身份，不敢盯著水面看，也無心修煉。我在如梭的時光裡，在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枯燥生活中，頭腦變得混亂，思維停滯神志不清。
我想要抓住腦海中溜走的東西，抓住那些屬於我過去的記憶，卻總是徒勞無功。慢慢的，我開始分不清現實和夢境，漸漸遺忘了自我，整天渾噩度日。”
雪中花嘆了口氣，她看著眼前的大火，沉吟道。
“這幾天，我一直在想。”她的眼中盡是迷茫與無助，“既然白念能夠影響我，讓我相信那段虛假的回憶，那我當時渾噩害怕、想要抓住一切的想法是不是也影響到了他，讓他執念加深，誤了他的一生？”
雪中花對著那株泣血般的紅蓮，心亂如麻道：“白念他變成這樣，是不是也有我的一部分原因？”
“阿雪，這跟你沒有關系。”哪吒捧住那張無措的臉，不假思索道，“你完全不知道他的存在，就算知道了，你也無法改變他個人的想法。”
哪吒輕柔地拭去雪中花眼底的淚珠，虔誠地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阿雪，人只能自己對自己負責。”
眉間的吻溫柔又珍重，安慰的話溫暖到心底，這種感覺讓雪中花想起她撕開迷障、重獲新生的那天。
“哪吒，你知道我為什麼會給自己取名叫雪中花嗎？”她抬頭看向天空，伸手接住飄落的潔白雪花。
雪飛旋而下，悄無聲息地落在兩人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