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有了白嶽作參考,惜緣山上這道觀的山門大殿看起來就沒那麼有氣勢了。
相比玄天宮那五米開間,面闊三間進深兩間的山門殿,眼前這靈官殿不過面闊三間總長不過十米,進深也僅一間而已。
只是那位白嶽的向導還是換了便衣來上節目的,大殿前這個跟他們前後腳到的小師傅,直接一身道袍就來了。
他止身後第一件事就是向已經在等候的幾位打了個稽首,“非常抱歉,師傅們還在晚課,打發我來帶諸位去安置。但是諸位休息的地方已經佈置好了,請跟我來。”
傅遠山他們這些在隊伍最末的,就是才不多小師傅說完才到,腳步基本不帶停的就跟著往山上去了。
傅遠山那胳膊杵了杵古稻斯,“那是你師兄弟嗎?”
古稻斯剛才沒在意,這會兒認了認背影,“不是。應該是在觀裡修行的善信。”
說著,古稻斯看到一團白色悄悄跟上了他們的腳步。古稻斯疑惑地歪了歪頭。這不是他們道觀那隻純白的獅子貓嗎?
他回憶了一下才想起來剛剛他好像是看到山門殿靈官位前香爐底下有一團白色。它怕是在那兒睡覺吧。
但以往它是不搭理人的,怎麼這次跟上來了?莫非是太久不見自己,想念了?
“你們接納善信在山上修行的嗎?”
被傅遠山拉回神思,他總結了一下現在觀內的情況。
玄妙觀裡,真正被收入師門的人其實並不算多。全觀上下兩百來號人,屬於玄都宮傳承的可能連三十個都不到。
其他的,三分之一是受到觀中道長幫助、偶爾上山幫忙的善信,三分之一是沖著他們師門的道醫傳承上山來看病的,剩下三分之一就比較複雜了。
“怎麼個複雜法?”
古稻斯回憶了一下,“有些呢,是對玄學比較好奇的學生,來求學求問的。有些問完就走了,有些問著問著就有點著迷,就住下想多學學。有些是原本就通道的,在俗世碰上了一些難解的事情,到山上來求清淨的。還有一些是其他教派的師兄弟或者散修過來掛單。不過現在觀裡到底有多少人我也不是太清楚了。”
“啊?這些你們都收?”
古稻斯詫異,“怎麼叫都收啊?其實來者都有緣,過來清修的也好、治病的也好,我們一般都是隻提供住宿的。清修的居士跟我們一起修行,吃住行都一起做。
“治病的人也不是說你送錢進來,我們跟醫院似的照顧。更多的情況是不收錢,提供住所,來的就跟求治的師兄學,認藥、炮製。藥方師兄開,採藥、炮製、煎煮都是病人自己來。有錢沒錢,來就治。或者說哪怕你光有錢也不好使。
“至於來求學的學子,我們就更沒有拒絕的理由了。人家只是好學而已啊。反正教一個也是教,教十個八個也是教,一百個也是一樣的流程,願意學就來唄。”
傅遠山聽著聽著就笑了。
“笑什麼?”
“想到你那個‘相遇便是緣’。”傅遠山的話音裡都是笑意,收都收不住。
古稻斯愣了一下,半晌才想起來,這是節目組突擊採訪拍到他家裡那些小家夥們時,古稻斯自己說的話。
“嗐,你怎麼說的跟我師門就擅長撿小動物似的……”古稻斯這話說出來自己都愣了。
他自己也是師父撿回來的。
“怎麼了?”
古稻斯擺擺手,“沒什麼。我們到了。”
他們抵達的地方,是惜緣山山陰面的兩座相鄰的小院,進入院門後三間廂房,主屋三間、東西廂各兩間。兩座小院都是差不多的佈局。最後嘉賓入住一座小院,裝置和攝制組進駐另一邊,連原本打算睡監控車上的總導演都可以直接跟過來睡床了,雖然是大通鋪……
五人跟攝制組到了晚安就關門閉院了。這會兒住處還沒有跟在白雲鎮似的佈置攝像,大家都比較放鬆。雖然挺累,但住在正宗道觀裡的新鮮感別提了。連一路上只顧吃吃吃的管霄都很興奮。
時間還早,剛剛運動完,誰都沒有想去洗漱休息。大家一起聚在主屋中廳,古稻斯輕車熟路地從鬥櫃裡找出茶具茶葉,又在角落找到了熱水瓶,給大家泡了壺茶。
“道觀裡講究過午不食。倒也不是完全不許吃東西了,但一般都熄灶了。只能喝點茶水,點心什麼的就沒有了。”
幾個人各自拿了杯子,圍坐在小桌邊。三言兩句又聊開了。
從白嶽和惜緣山的區別,到道士這一人類罕見品種的個體差異。最後講到了古稻斯這個玄學愛好者對於道家的理解超出常規。
“哎呀,看得多知識學雜了嘛……”古稻斯一邊心虛撓頭,一邊在心裡默唸:勿打雷,一會兒弟子睡前去道祖像前懺悔。
管霄湊過來打臉:“我倒是覺得古哥跟第一天見過的那幾個道長的氣質蠻像的。特別是祈福法事的時候,感覺古哥完美地融入了當時的氛圍。我瞥到的時候,感覺古哥要上去跟那位道長一起唱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