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也沒有多管,反倒是去跟坐在邊上的那位看著像是保安的人搭話。“老叔,快過年了,啥時候回去啊?”
那老先生本是在面前攤了本書在讀,見有人來也只是望了望,沒搭理。這會聽到問話疑惑地抬頭,看清了來人“喲,小古啊,好久沒來了,這是來找師傅們啊?今年家裡那幾個小子都不回,我也懶得回去一探了,留在山山嘛。”
這口音倒是吸引了傅遠山的注意。他回頭盯了那二人好一會兒,才收回視線繼續讀那些介紹。
“那今年年夜飯跟哪家師傅們一起吃啊?”
“今年就不去打擾師傅們啦,我到時候有人管飯。”
古稻斯隱約聽到一個有些低沉的聲音頗為刻意地啐了他一聲,也沒有太在意。他又跟老先生嘮了幾句,才跟觀賞完兩邊配殿的幾人彙合。
由於沒有做什麼準備,郝大師便說不便去打擾通微顯化真人,主張大家直接往山上去。
向導微微皺眉,但還是徵求了一下大家的意見,在所有人的一致同意下拐到了上山路。
在上山路上,向導帶著他們往下看,就望見了他們登山前走過的長橋和滔滔江水。幾人走過了棲真巖,又見了供奉著王靈官的雷霆鎮罰司,終於上到了象鼻巖。
“過了一天門往下,就是我們上午最重要的參觀地之一,真仙洞府了。這裡就是整個白嶽摩崖石刻最密集的地方。”
向導和郭旗帶著跟拍攝像到前面去了,古稻斯望見了那熟悉的“天開神秀”,正想看看落下半步的傅遠山在做什麼,就聽見邊上郝大師幽幽嘆道:“秀神開天,鬼斧神工啊。”
“……啊?”“那是天開神秀。”
古稻斯和落後了一步的傅遠山幾乎同時開口。
傅遠山瞥了古稻斯一眼,然後極其敷衍地對沖他瞪過來的郝大師幽幽道:“抱歉,強迫症犯了。希望郝先生理解一下。”
管霄倒是有些好奇地拉了拉傅遠山的袖子,“傅哥,我看山下那些牌匾,很多都是從左往右寫的,為什麼這裡的字要從右往左念?”
傅遠山望了望跟拍的攝影師,才跟管霄解釋:“一般來說古人書寫是從上到下,從右往左的。但是朝代不同,匾額碑文還是會略有不同的。你要辨認的話,就看匾文的題跋。題在首字之前,跋在末字之後。”
管霄覺得自己得到了一個問題的解答,又有了新的問題。但眼看著向導跟郭導相談甚歡,符卉緊隨其後,都沒發現他們幾個落在後面,就嗯嗯啊啊一頓認可,然後拉著傅遠山趕上去了。
而古稻斯則像個傅遠山的跟屁蟲,走哪兒跟哪兒。
徒留郝大師在原地運了好一會的氣,才拔足趕上。
一行人雖然為了趕時間,沒有過多參觀,但向導還是仔仔細細給他們介紹了一番這真仙洞府的幾個洞窟。跟拍的攝像小哥,把這次道教文化的傳承口播拍得是一秒都不帶漏的。
過了二天門,望遍壯美自然,到了三天門,終於要到之前編導說過的吃飯的地兒:華悅街。也就是白嶽的天街。
“這裡居住著白嶽大大小小三十三處觀廟庵祠的道長和他們的親眷。大家都知道,正一道是不禁止弟子結親緣的,但親眷不能居於觀中,於是就在這裡建起了道房,開枝散葉,漸漸形成聚居地,甚至是街市。各位的午膳也將在這裡進用。”
年輕體力好的管霄、傅遠山和古稻斯倒是沒什麼表示,但四十有五的郭旗、同樣不惑的郝嘉德,以及小姑娘符卉一聽要休息吃飯了,眼睛都要冒賊光。
“但,”向導舉起手做了個禁止的手勢,“諸位需要回答在下幾個問題,以得分高低決定諸位今日餐食是奢是簡。”
符卉是個飛揚跳脫的性子,一路上這個看看那個逗逗,來來回回跑。本來為了應對高強度的工作練出來的耐力和體力,在撒歡中消磨了七七八八。本來聽到要吃飯了,還鬆口氣,誰承想居然還要答題。
管霄看小姐姐這個樣子,從自己揹包裡掏出來一小袋零食遞給她,被符卉歡呼一聲抱著親了一口。
親完,符卉才僵住了一般,撒手,窩到一邊蹲地畫圈圈去了。
古稻斯歪了歪頭,小聲自語:“符老師這是怎麼了?”
傅遠山笑道:“她經紀人簽她的時候,讓她去改個名字,她不肯。出道之後跟被蒼蠅盯上了似的,追著黑她。明明是個傻白甜,應是給大眾留下了心機婊的印象。她經紀人耳提面命叫她這次不求好好表現,只要潔身自好,把以前的髒水洗掉點就行。她剛剛撲人家小朋友,估計又要被營銷號逮著黑了。”
古稻斯有些詫異,他本來以為傅遠山大概這段時間都不會太搭理他了。但更讓他不理解的是:“也還好吧?小管又不是未成年,親一口也不會掉塊肉。怎麼看都是小姑娘吃虧啊。”
“做自媒體的要是都能跟你似的這麼想,可能就不會有營銷號這種東西了。”傅遠山幽幽道。
古稻斯頗為感慨地點了點頭。
“咳咳!”向導大聲清了清嗓子,試圖把話題帶回自己身上,“那麼我們的益智問答環節,現在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