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舞臺上。
“你再低一點。”
低沉的輕柔嗓音如同陶壎,深遠悠揚,蕩在心底。古稻斯呆立當場。
“想什麼?我夠不著你再低一些。”紅色的織物在視野裡延伸出去,被那隻筋骨分明的素手引導著向前。不止肩背被施加了壓力,連盤曲腰間的雙腿都藉著手掌的託舉發力伸展。
古稻斯後知後覺得向前傾身,協助背上的人拿到了筐裡最上面的一隻貓咪抱枕。他將它枕在古稻斯頸邊。
回身回得有些急了,背上的人低呼一聲,往下滑了一段,似乎是有些攀不住,收在喉前的手臂不由自主地緊了緊。
古稻斯條件反射地吞了口唾沫,腰腹手臂一同發力,將人顛起來了些。
但或許是他胸腹單薄,內髒支撐力低,這一顛,難受得哼了一聲。
“唔……”
有些不雅的聲音被刻意壓低了,帶著幽香的吐息噴灑在敏感的耳後,古稻斯頭腦一昏,心頭火起,就反手將人摔了下去。
“嘶——你混蛋!”
古稻斯附身壓上去,卻見一身緋色的青年捂著膝蓋,抬起一雙被生理性淚水盈滿的鳳目,嗔怪地盯著他。
白色的床品襯得紅色更為奪目,鮮豔的緋色襯得青年白皙的膚色瑩潤如美玉。
古稻斯緊張道:“摔疼了嗎?我看看……”
一小塊青紫的淤痕扒在瓷白的膝上,顯得有些猙獰。
古稻斯下意識想去找傷藥,但一隻紅底白色的高跟鞋踩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順著比鞋子更白的腳往上看去,傅遠山雲鬢高聳,一身粉色碎花旗袍加身,勾出有些窄的肩膀,還有翹臀窄腰。帶著傷的修長的腿從高開叉的裙邊伸出來,勾得古稻斯握住了一隻細瘦的、跟腱漂亮的腳踝,傾身過去。
他腦子發炸,喉頭滾動,感覺鼻尖發癢。
下一秒,一把小巧的銀色1910出現在他手中,抵上了古稻斯的眉心。
一道屬於女性的稍低的聲線吐出冷冰冰的話:“我以狼神行動隊隊長的名義,制裁你!”
古稻斯望著酒店的天花板,感到自己鼻腔裡滿滿的腥氣。
他連忙抽了好幾張紙巾,起身,成功阻止了血液內流,也避免了血濺當場。
然後才注意到昏暗中閃著電量告急燈的電腦。
伸手開啟燈,古稻斯胡亂把自己鼻子堵住,從揹包裡掏出電源線,拯救了岌岌可危的電腦。
插上線,螢幕恢複,古稻斯才注意到影片匯出進度條還差那麼5%,而他的電腦電量只有區區1%。
要不是他及時醒過來,可能不止夢裡沒命,連他導了好幾個小時的素材都前功盡棄。
他到底是恍惚到什麼地步了,才能把這麼重要的事都給忘了。
古稻斯苦笑著,去洗手間處理自己那不爭氣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