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萍從鄭家出來後,白蘭開始憂心忡忡。一年多前,她們開始為兒子找物件,可大多數人家的姑娘一聽說小新的狀況,都不願意,連面都不見。有些願意的人家,又無非看中了他們下的彩禮錢。還有一些人和小新一樣,也是自身有著各種各樣的問題。
沒人能夠好好照顧她的兒子小新。
這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各方面都很滿意,雙方家長都同意,主要是小新歡喜。可眼看著要成了的事兒,又……
怎能不擔憂?白蘭問鄭源,“萬一訂了婚,萍子又考上了大學,怎麼辦?”
“咱不是早說好了嗎?一切順其自然,這都是天意。”鄭源安慰著白蘭。兒子剛出事的時候,那些煎熬、痛不欲生的歲月都挺過來了,還有什麼是不能忍的?
人事間的事事非非,不能單憑對和錯來評判。鄭源夫妻為了兒子各種擔憂,甚至連身後事也要提前操勞,有人不懂,可完顏萍懂。
小新對於父母的意義,小靚對於她的意義,這是人間真情,無法割捨。
一切如願,似乎又回到了原點,都在按完顏萍所想繼續往前走著。可她從鄭家回來後,無法真正開心起來。
前世的那晚,翻牆而入毀她清白的人,跟李梅有沒有關係,完顏萍還沒弄清楚,每一個夜裡她還是擔心的要命。
依她對李梅的瞭解,事情沒完全定下來,就還沒完。一晚上渾渾噩噩地醒不來睡不著,總覺得還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上,雙胞胎兩人,一左一右拉著完顏家的老頭子,後面跟著老太太。
八十歲的老頭子,眉毛鬍鬚都花白了,身子板卻硬挺的很。手裡的柺杖像個擺設,拿在手裡氣勢洶洶的樣子,老頭子硬是縱容著兩個孫子,被連拉帶扯的進了完顏洪濤家。
“爺爺、爺爺,您快點。”雙胞胎喊到。
“人都在哪呢?也不看看時辰,啥時候了,院子裡連個人影都沒有?”老頭子一進正屋大廳,手裡的柺杖使勁地敲著地面,中氣十足的樣子。
可他眼瞎,小靚明明在院子裡掃著地上的樹葉呢,他怎麼就看不見?
完顏洪濤在裡屋,一聽到老頭子的聲音,連忙從炕上爬起來,看著坐在邊上梳著頭髮的李梅,他一邊提著褲子一邊指責她,“是你把老爺子整來的?你這個女人,是真不嫌事多。”
李梅從鏡子裡瞪著他,慢悠悠收拾著自己,“我有什麼沒辦法,你管不了你的女兒,我這個做後媽的也不敢管了,她總不能無法無天吧?只能請完顏家能管事的人來。”
“我跟你說,老爺子一大把年紀了,要是出個事,你自己看著辦,我可管不了,我磚廠一堆破事,忙著呢。”老頭子是個什麼樣的人,完顏洪濤比誰都瞭解。
和周婷剛結婚的那兩年,小兩口還卿卿我我的黏糊著,可老頭子看不慣,不是找兒子毛病就是找周婷的不是。
在農村,家裡只有一個兒子,結婚後按理不能分家,要和父母住一起的。可完顏老頭子一輩子強勢,什麼事都要管著,日子實在是沒法過。完顏洪濤頭疼的要命,沒法子才搬出了完顏家的老宅子。為此,老頭子和親生兒子鬧了好些年。
直到兩個孫子,進了顏家,入了戶上了族譜,老頭子才原諒了兒子。
李梅冷哼著,“就你家老爺子那身板,能出什麼事?老宅那邊的人都在傳他和保姆的事……”
完顏洪濤連忙捂著李的梅的嘴,瞪著她,“你這女人,什麼話都敢往外說,小心老頭子聽到。別說,這點我倒挺佩服老頭子的,你說,都八十歲的人了,怎麼精力那麼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