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設房院裡的白梅開得很好,一簇一簇宛如潔白的初雪,蕭荷凌和福安一路欣賞,一路朝司設房院門小跑而去。
兩人行至司設房院門口,只見司設房的幾名宮女早已排成一列,剛才的斐翠也在裡頭。
司設房總管名叫陸松婉,也正站在一端,雖說蕭荷凌不認識陸松婉,但看著陸松婉少許華貴的宮裝,便和福安猜測她是掌管司設房的女官。
蕭荷凌不知眾人排成一列的意圖,便也只好和福安慢慢走過去,陸司設見兩人過來,有些驚訝又不敢太過陰顯地說道:“咦,你倆醒了?快過來站著,德妃娘娘要來了。”
“德妃娘娘?”蕭荷凌一邊問,一邊拉著福安上前站好。
陸司設繼續道:“德妃娘娘已經掌管尚宮局快兩年了,我稍後再跟你講,先別說話。”
蕭荷凌“哦”了一聲,微微頷首,正茫然著,便聽聞有太監在外頭宣道:
“德妃娘娘駕到。”
陸松婉帶著一行宮女跪下,蕭荷凌險些沒反應過來,也跟著連忙跪了下來,不敢抬頭。眾人齊俯首拜倒:“參見德妃娘娘。”
自從德妃受了賞賜這一個月以來,到尚宮局來的次數並不比以前少,與其說是盡心盡責,不如說是擔心皇后將權力從她手裡又拿回去。
“都起來吧,今兒才大年初五,你們都辛苦了。”德妃含笑虛扶了一把,眾人才慢慢平了身。
陸司設一臉歉意道:“德妃娘娘過譽了,除夕那晚的爆炸,的確是奴婢失職,哎……奴婢縱使這幾日再辛苦,也不能將功補過了。”
德妃望著滿院的白梅,嘆道:“這白梅真如初雪般純淨,若是人的心思都能得這般純潔便好了,只可惜有人心懷不軌,爆炸的事情,陸司設實在不必自責。”
陸司設尷尬一笑,道:“是……奴婢不敢妄言。”
“嗯,你們的確不敢言,畢竟事情牽扯到的可是皇子。不過,想必你們私底下閒話也沒少說吧?畢竟宮裡的流言,從來都沒有停過。”德妃說完,便摘下一枝白梅,細細賞玩。
陸司設見德妃說得如此直白,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接話,只道:“奴婢們不敢。”
德妃轉過身,正欲再言,便看到院門口又忽然進來了幾個太監。
見為首的太監是皇后宮裡的汪祿海,德妃便微微蹙眉,一雙妙目如花鏡一般,直朝汪祿海幾人看去。
汪祿海是皇后宮裡的首領太監,自然是奉了皇后的旨意才能前來,陸司設也只好笑臉相迎:“汪公公。”
汪祿海打了個千兒,道:“喲,今兒真是巧了呢,德妃娘娘也在!奴才給娘娘請安,娘娘長樂無極。”
德妃轉過身,吹了吹手中的白梅,道:“皇后娘娘如此掛念本宮,連司設房也要派你跟過來,本宮當然長樂無極。”
汪祿海躬著腰,埋著尷尬的神色道:“德妃娘娘說笑了,奴才只是奉皇后娘娘之命,前來看您是否把新寢所都佈置妥當了。”
“皇后是不相信本宮打掃乾淨了麼?”
“這倒不會,只是……只是奴才奉命行事,還望德妃娘娘勿要見怪。”
德妃忽然側身,看了看司設房的人數,似是誇讚似是無意,道:“咦,這麼快就新招了五個人進來,看來陸司設的確有將功補過的心思。”
說著話,德妃的目光便在新來的五名宮女身上巡視,蕭荷凌雙頰微熱,只覺得盛氣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