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南下,名為考察吏治,實為就近觀察定川王反應,清溪作為扼守劍南北上的重要通道,至關重要,李知風也算我半個門生,扶持他對付陳子時,倒也不錯。”
“下官以為可行。”
……
清溪,有雨。
“賤民,一群賤民!”
李知風怒氣衝衝的回到縣衙,就在剛才,向全縣百姓發放錢糧之事已畢。
不少百姓聚集起來到陳逢府中送禮致謝,而他李知風卻是兩手空空,宛若路人甲。
“知風兄,何事如此動怒?”黃安輔迎面走來。
李知風拂袖道:“算了,不提也罷。”
“你不說我也知道和陳子時有關,”黃安輔卻是笑上眉梢。
“既然知道,你笑什麼?”李知風本來就心情極差,看見黃安輔的樣子,更是憤怒不已。
“知風兄莫急,看這是什麼?”黃安輔取出從知府衙門下發的公函。
李知風大喜,當即和黃安輔回到書房之中。
“安輔兄,恭喜高升,”雖然朝廷正式的任命還沒有下來,但陸今安已經作出承諾,此事就已經是註定的。
兩人一番商業互吹後,李知風神經逐漸緊張起來,放下手中的公文,愁聲道:“巡按御史高湛高澈然,兆慶元年探花郎,當時你年僅十八,可謂奇才,恩師還說,這個高澈然頗得陛下信任,允文允武,還曾跟隨陛下出城打獵,”
巡按御史只是臨時職務,高澈然兆慶元年中探花郎,便被授予翰林院編修之職,這才是他的本職,也就正七品而已,巡按御史也是正七品。
聽起來這樣的品級到地方上,隨便一個知府正四品都比他大得多,但實際上即便是正四品的文官遇上,也不敢怠慢。
不論是翰林編修之職還是巡按御史之職,所代表的意義都不是品級能夠衡量的。
何況這個高澈然還能跟隨在皇帝陛下左右,只要順利,沒準兒以後就是一位閣老。
官場中是個人都能看出來,皇帝陛下將自己信任之人派出來,就是要給高澈然刷履歷,回京後必定高升。
“縣尊大人擔心什麼呢?”
黃安輔並不愁,說道:“知府大人已經說得很清楚,這位高御史前來,其實就是為了削藩之事,陳子時是來萬春學生,來萬春也早已經被打上定川王的標籤,我們完全可以藉助御史大人的力量,剷除陳子時,這是好事啊。”
“正是如此,我才擔心啊,”
李知風起身走到窗邊,苦澀道:“以前朝廷無削藩之意,清溪顯得很尋常,如今朝廷意欲削藩,清溪便變得尤為重要,既然這位御史是衝著削藩而來,我擔心他會親自來清溪,屆時...”
“你也知道,最近幾年清溪是什麼樣,如今州伯遷已死,一切爛攤子還不是會丟在我的頭上,怕就怕到時候我這縣令也要做到頭啊。”
原來如此。
黃安輔這才明白過來李知風在擔心什麼,眸光一閃,便是計上心來,“我說我的縣尊大老爺,這件事何須擔憂,高御史若真來咱們清溪,也一定是為了考察陳子時,”
“到時候我們隨便弄出點亂子,設計嫁禍陳子時,高御史又如何有心思將注意力放在你我身上,況且像這樣的大人物,我認為,他多半不會來我們這種小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