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天空上,飄著幾朵烏雲,但就是不下雨。
城隍廟前的廣場上,縣令李知風一件一件的述說著陳逢進入清溪只一個多月的功績,最後帶著眾人起身默哀。
“人都還沒死,默什麼哀,咒我大哥啊,”
蘇克之嚎著嗓子就闖進了默哀現場,將悲傷、沉痛、哀寂給打得稀碎。
在最前面站著的蘇金寶聽見聲音就扭過頭來,直接罵道:“兔崽子,你在鬼叫什麼,還不快給我滾過來。”
蘇克之一臉無奈,慫著走過去並道:“爹,你們幹嘛呢,我大哥活得好好的。”
“真的?!”蘇金寶揣著明白裝糊塗,跟真不知道一模一樣。
“真的?!”諸多百姓幾乎異口同聲,目光簡直比軍訓過的還要整齊劃一,統一定格在蘇克之的身上。
蘇克之做夢也沒有想到,被全縣百姓士紳百姓同時矚目的時候,居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心裡對陳逢的崇拜之情更甚,仰頭看著天空自我感慨,“大哥真乃性情中人。”
無頭無尾的話讓百姓急躁,讓上方的李知風田伯遷等人面面相覷。
“不可能,那麼大的火便是大羅金仙來了也得被燒死,我們的人從大火開始就一直盯著,根本就沒有人活著從上面走下來,”黃安輔湊到州伯遷的耳邊小聲說道。
很快,他的疑問便被揭開。
“縣尊大人,縣丞大人,下官是不是應該感謝你們替我揚名呢?”
陳逢平靜的聲音猶若驚雷,再看他毫髮無傷的樣子,哪裡像是經歷過大火的。
更加讓他們瞪大眼睛的是,在陳逢身後押著的幾個人。
州伯遷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化,依然比天上飄著的幾朵烏雲還要黑。
那幾人,正是在今日大火熄滅後,他派去地宮取放在其中的銀子的人。
“州縣丞,怎麼不說話呢?”
蘇克之笑道:“吃屎了你?臉色這麼難看。”
他還沒有要罷休的意思,又看向臉色便秘般的李知風,說道:“李知縣,你剛才不是很痛心我大哥嗎,剛才看你跟死了爹似的,現在我大哥活過來了,你怎麼看起來很不高興的樣子?”
“休要胡說,”
李知風反應倒是極快,拂袖道:“本縣只是有些沒反應過來,真是昊天老爺庇佑,陳縣尉竟安然無虞,此當真是朝廷之幸,清溪之小幸。”
說這話他臉上扯出毫不作假的笑容,陳逢心想這傢伙真不愧是在清溪為官多年。
就憑藉這麼真誠的笑容,恐怕就沒有幾個人能及。
比如旁邊的州伯遷,他就笑不出來。
畢竟高高在上許久,要他忽然之間去對一個人笑,那簡直比登天還難。
“子時啊,沒受傷吧,要不要我馬上去把本縣醫術最好的那個給你抓過來,好好看看,”
李知風抓住陳逢雙手,跟兒子關係老爹似的,“疤三那狗東西,真是該死。”
“多謝縣尊大人關心,下關無礙,”
陳逢看著州伯遷說:“至於那疤三嘛,小嘍囉而已,已為下官所擒,並且下官還從他的口中知道了為什麼他們可以盤踞清溪這麼多年的原因,大人您說,是不是可喜可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