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上人影閃動,瞬息又躍至車圈內僅餘的三人眼前,援軍終至。
張凡艱難地抬起身子看向城牆之上,人影閃動,幾十人先後出現在城牆之上,百丈高的城牆攀附而下,臨近地面再次躍起向自己三人所在之處落來。
只是當前一人落下,一腳踩在張凡胸腹間,瞬息間滾落在一旁,無力倒在地上的張凡,受此一腳再次口噴鮮血,然後眼角一黑就昏迷過去。
昏迷之前他隱隱看到踩中他的是一位虯髯大漢,而虯髯大漢踩中自己後像是感覺不好,猛然一縮腿,向前衝去,摔了一個狗啃泥。
昏迷前,他好像還聽到那位皇族女子呼喝來人的聲音,隨即張凡就陷入了昏迷。
張凡這也是倒黴,大河都趟過了,卻倒在一條小溪處。
皇族女子見張凡受援助之人踩中胸腹噴血昏迷,急忙走向前,伸手摸摸張凡的脈搏,發現張凡只是昏迷,這才鬆了口氣,看向正從地上爬起的大漢道:“秦領隊,你什麼時候才能不這麼莽撞。”說完又嘆息了一聲。
此時後方几十紛紛來拜見兩位皇族,其中一位鶴髮童顏的老者手持寶劍,看著周圍的皇族屍體道:“臣宗澤,見過太平公主,我等來遲,死罪。”
太平公主起身看看宗澤道:“其他事容後再議,向南天還在和一隻獸族戰鬥,你們派人過去,將其生擒,我要問出內應。沒有內應,獸族不可能進入我人族皇城陣法內。”
宗澤躬身施禮道:“是,公主。”隨即向後方一揮手,身後幾十人分出一半,向前方向南天和灰狼交戰之處衝去。
這時宗澤才向太平公主道:“請公主和十三皇子跟我等回宮吧,現下京城已亂,只有宮內才是安全所在。”
太平公主看了下身後的皇弟,雖然此時戰事已歇,拼殺時並未懼怕,但此時看向周圍屍體確是在瑟瑟發抖,見到此景她不由皺了皺眉頭,然後才看向宗澤道:“帶上此人,我們回宮。”說著指了指張凡,然後拉起身後的少年,率先向城門而去。
皇宮御書房內,黑色裝飾略顯灰暗,猶如此地主人此時的心情。
書案後,坐著一位年紀看上只有四十餘歲的男人,但是卻有著滿頭華髮。
他滿臉悲憤,看著書案之上的奏摺。只是從他那長久不見移動的身形,有心人就能看出他內心的不平靜。
御書房門外,站有一人,他是內史中丞蕭寒。
此時他正聽著手下的報告,這報告他已經聽了三次,前往三座城門祭祖的皇族,盡數死亡,雖然支援前往的人員也將獸族全滅,但那有什麼意義。
他進去稟報了兩次,換來的是陛下神傷噴血,然後就是將所有人趕出御書房,只剩下陛下一人獨處。
御書房門洞開,當第三位手下來報,西門祭祖皇族也已無人存活時,他心裡就已覺不好,只是他並未敢繼續前往御書房稟報。
當祭祖隊伍出事時,他已經讓手下發動能發動的煉體士和修士前往支援,只是城內突然出現暴動,瘋狂阻攔前往支援的眾人,當眾人趕到時,事件已無法挽回,三處的皇族全部滅亡,他只希望南門有人能生還,陛下還有血脈留存。。
終於,當前往南門的手下到來,蕭寒見此人悲痛神情心裡就是一慌,急忙拉住來人低聲道:“如何,可有人生還?”
來人帶著哭腔低聲道:“大人,宗澤老大人趕到時,只有太平公主與十三王子存活,所以帶去的護衛全部戰死,東方勝為救公主使用了斷劍決,也已去了。”說完就在一邊抽泣起來。
蕭寒聽我手下的話,愣了一下,旋即才明白皇室還有兩位存活。
蕭寒伸出雙手搓了搓臉,看向御書房書案後的那位男人。
那男人滿頭華髮,只有四十歲不到的年紀,身形卻已佝僂,此時一個人看著書案上的奏摺,卻遲遲不能下筆,手中的毛筆墨已幹,早就已無墨汁滴落,那男人此時心中的痛苦肯定很重,但他是帝皇,卻無人可說,所有的國事家事全都要他自己承受,沒人能分擔。
在朝,他是陛下,稱孤道寡。
在家,他是父親,慈祥和藹。
只是那份他身上的重擔,能向何人訴說?
蕭寒不願打擾這男人的思索,只是此時戰事已定,他不得不報。
蕭寒再次看了眼依舊伏案假裝批閱奏摺的陛下,這才再次伸出雙手揉了揉臉頰,使得自己清醒一些,這才踏步進了御書房。
蕭寒來到書案前,跪下道:“陛下,有訊息來了。”他本來不用跪下回復,只是此時他實在不知如何回答。
蕭寒的話語像是驚動了池塘中的水,緩緩擴散至書房滿屋。
停了半天,像是回了神。書案後的男人才抬起頭,看了看蕭寒,緩緩放下手裡的毛筆,這才道:“說。”
蕭寒抬起頭,看向書案後的男人,突然不知道如何開口。
書案後的男人等了片刻不見蕭寒說話,神情一變,狠狠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