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分別前,慕容姒還不忘給夜刃留下幾兩碎銀,道:“每次進宮至少要到太后午睡過後才能出宮。你先去找個茶樓休息,待過了午時再來不遲。”
夜刃道了聲謝,銀子也接過。
至於會不會去,夜刃猶豫都沒有猶豫,抬眸與白鷺對視一眼,兩人微微點頭,其中的含義不用明說,各自都懂。
慕容姒一路直行,直奔慈寧宮而去。
“季公公不用去伺候陛下了?”
慈寧宮的宮門遙望在即,眼見季公公還沒有要走的跡象,慕容姒用打趣的口吻問出心中疑惑。
季公公一甩拂塵,笑意吟吟,“王妃有所不知,今兒休朝,老奴臨走時陛下還在慈寧宮陪著太后。”
皇帝也在?
慕容姒秀眉輕輕蹙了蹙,在與不在都無妨,在太后面前,皇帝的行為素來有所收斂。
在心裡安慰自己的的同時,也跨進的慈寧宮的宮門。
慕容姒心底陡然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來。
慈寧宮所有的景象依舊,但在初春時節,往年庭院裡的花草都會被太后親自打理過,整潔的很。
現如今花木沒發出一片嫩芽,雜草卻長滿了院落。
慕容姒後退一步,本能的想要去看是不是走錯宮殿。
豈料身後宮門忽然關合,門板沉悶的撞擊聲,幾乎要震破她的耳膜。
慕容姒眸色忽冷,“季公公這是何意?”
季公公還堆著笑,畢恭畢敬的匐身退到一旁。
就在這時,慈寧宮正殿裡走出一道金燦燦的影子。
慕容姒凝眸,心底咯噔一沉。
只見皇帝慢條斯理的走出,站在臺階上,衝她淡淡一笑:
“是朕的旨意。”
“參見陛下。”慕容姒施禮間,面色也沉了下來。
東城門處,兩批隊伍正面相撞,車伕都互不相讓。
玉嬤嬤下車詢問:“出了什麼事?誰人敢阻攔太后鳳駕?”
從城外駛入城門的馬車隊伍驀地面面相覷,夜嵐走到馬車前,小聲稟著:“主子,是太后出城。”
江懷胤緊閉的雙眸陡然睜開,勾著唇角淡淡回應:“大路如此寬敞,各走一方便是。”
夜嵐拱手領命。
走到熱鬧的中心,對玉嬤嬤恭敬道:“原是玉嬤嬤,我家王爺舟車勞頓,方才回京。玉嬤嬤既要出城,便走右側,王爺的馬車,走左側便是。”
玉嬤嬤抻脖子望向馬車,恍然失笑,“是王爺回京了啊,老奴道是誰呢,竟敢阻攔太后去大空山祈福。”
夜嵐眸光閃了閃,不予回應。
玉嬤嬤又道:“太后仁慈,聽聞大殿下出了意外,夜不能寐,總是記掛。今兒正準備出城去大空寺禮佛半月,是天大的好事。不如,夜嵐護衛先牽引馬車讓一讓?”
“玉容。”太后的聲音從馬車中傳來,“走右邊。”
玉嬤嬤眯了眯眼,不甘心的哼笑一聲,示意車伕繼續前行。
兩列隊伍交叉而過,在馬車並行的瞬間,太后淡淡道了句:“多行不義必自斃。”
她料定江懷胤能夠聽到自己的聲音。
果不其然,江懷胤的話很快傳來,語氣帶著輕蔑,“兒臣,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