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坪之上分山河。
前所未見、別開新面的戰爭方式，讓兩宋朝廷官員個個繃緊了神經，也將武林人士的目光聚集到了一處。
兩宋皇帝面對面，彼此懷著不同的心思，心中卻是同樣的忐忑，以致於移動棋子的手都在微微顫抖，額頭之上汗珠狂冒。
兩人每移動一下棋子，旁邊棋盤中的懸浮石棋也會跟著移動，同時山壁上大螢幕中的棋局，也會隨之變化。
棋武士們就在這樣的變化當中，不斷前進。
只是很快，就有人發現了不對勁。
人群中，楊過眉頭一皺，轉身望向黃蓉問道：“郭伯母，兩位官家都已經下了好幾十手了，為什麼還沒有出現‘兌子’的情況？”
哪怕他平常不怎麼下棋，也該知道正常情況下的象棋棋局，十手之內必有交鋒。
然而眼下棋局都到了將近二十手，仍不見打殺，這顯然是非常不合理的。
黃蓉搖頭道：“不是沒出現，是兩位陛下主動放棄了，剛剛有好幾次，他們分明能吃，卻都默契地選擇了不吃。”
一旁郭芙聽到二人對話，追問道：“娘……這是為什麼？”
未等黃蓉解答，阿紫先發出一聲譏笑：“或許兩位陛下太過愛民如子，連棋武士的性命也不捨得犧牲呢……”
這充滿嘲諷的語氣，分明就是連她自己也不信自己說的話。
郭芙也聽出了這層意味，嘟著嘴反駁道：“那他們下這局棋還有什麼意義？”
“都說‘伴君如伴虎’，又言‘慈不掌兵’，兩位棋手身為皇帝，當然不會這麼優柔寡斷，只是你們要知道，這場棋和普通的棋是非常不一樣的。”
黃蓉嘆了口氣，柔聲細語給幾人做出瞭解答。
“正常下棋的時候，雖然每顆棋子會因所處的位置而發揮出不同的作用，但說到底，棋子本身的‘戰力’是固定的。”
“兵就是兵，炮就是炮，車就是車，馬就是馬，從棋局開始到結束，他們的‘戰鬥力’不會有絲毫變化。”
“但現在以人為棋，就不得不考慮棋武士體力、內力、武學方面的問題。”
“最重要的是，在這局棋中，正常的‘吃子’行為，不代表真的能‘除去對手’啊。”
體力、內力、武學方面的情況，哪怕是在武林中摸爬滾打了幾十年的老江湖，都未必能將其資料化後進行計算。
兩位皇帝都不是江湖人，所以在這方面有著相同的短板。
他們能做的，就是不白白送子，避免造成無謂的犧牲。
楊過本就聰慧，心中對這種下棋方式早有想法，如今再被黃蓉這麼一提點，立刻就明白了其中關竅。
“原來如此，所以兩位陛下在前期才需要用這麼長的時間來進行佈局，為的就是積蓄力量，在中後期集中爆發出來，避免戰力上的浪費……”
黃蓉面露欣慰，點點頭笑道：“不錯，就是這麼一回事。”
楊過抬頭看了看山壁上不斷變化的棋局，心有所感，又再次看向黃蓉：“郭伯母，你覺得在這樣的棋局中，最重要的是哪枚棋子？”
“若是你的話，會怎麼排兵佈陣？”
類似的問題，在過去的三個月中，黃蓉已經和黃藥師、郭靖等人探討過許多次，心中早有一套想法。
“整盤棋中最重要的棋子，當然是將帥。”
“正常棋局，將帥一旦被將死了，就意味著落敗，棋局告終，然而在這種棋局裡，普通的‘死局’並不代表著一定會死。”
黃蓉面帶微笑，有意趁此機會考校楊過，遂問道：“過兒，你知道多少種‘將死’走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