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河基地市。城門處。高高懸掛在城牆下的,是一具具屍體。男女老少都有。
其中不乏一些身穿著校服的學生。年紀輕輕,大好年華。卻被殘殺於此。
日月風吹,屍體已經開始乾涸版腐爛。謝仁虞被倒鉤洞穿了身軀,懸掛於這些屍體中間。
沒有了雙臂雙腿,頭髮披散凌亂。他時而昏迷,時而清醒。清醒時,會眺望整個柳河基地市。
這座他也不過生活了兩年時間的邊塞小城,佔據他生命時長不過十五分之一而已。
但他卻為了它,付出了一切。包括即將消逝的生命。下方。是一個巨大的集中營。
十多萬的柳河人,被叛軍強行驅趕,集中到了這裡。如同牲口一樣被圈養。
每天,都有白人販奴團隊來挑選,許多年輕體壯的人,都被強行帶走,也不知道販賣去了哪裡。
時不時地響起的哭喊聲,直衝雲霄。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這一幕幕不斷地上演。
稍有反抗,迎來的就是反抗軍毫不留情地毒打。一些老人,跪地苦苦哀求放過自己的兒子或者女兒,卻被鐵棍打的頭破血流,慘死當場。
人們也看出來了。叛軍根本不把人當人,就如同看待家禽畜生而已。謝仁虞雙目泣血。
為何如此災難,要降臨在大夏神州,降臨在柳河人的身上?難道地球終究還是不免嗜血末日嗎?
人道崩壞。魔道崛起。生不能斬殺這些亂舞邪魔。死不能見天道澄清人民樂業。
可就要死了。真不甘心啊。滴答滴答。一滴滴血淚,墜落在地面上。下方是柳河人的哀嚎哭泣。
謝仁虞忘記了疼痛,無視了生死,只覺得怒意充塞於胸膛,難以抒發。
他想起了那個人。那個曾經改變了柳河市的少年。五大家族在他的劍下灰飛。
魑魅魍魎在他的劍下煙滅。權貴瓦解。奸邪退避。少年熱血沸騰了柳河的天空。
身為龍組的一員,謝仁虞還了解過李笑非在夏京城,在海京城中的事蹟。
可惜啊。那樣龍吟驚世的少年,卻死在了海京城。死在了自己的的刀下。
謝仁虞曾懷疑,這是龍組變向地保護了這位驚世駭俗的天才少年,為大夏保留了武道巔峰的火種。
但一直到現在,少年都沒有再出現過。莫非是真的已經罹難?如果李笑非還在柳河的話,那必不叫柳河人遭受如此困難。
無數紛亂的思緒,在謝仁虞的腦海之中零零散散的閃過。他視線已經模糊。
隱約間,看到一人獨立於城牆之上,在朝著城內俯瞰。魁偉挺拔的身軀。
黑色短髮。身形的輪廓,是如此的熟悉。哦。他來了。在彌留之際,已經魂歸地府的李笑非,來接我了嗎?
謝仁虞心中哀哀嘆息。但很快,他覺得不對。那身影似乎並不虛幻。秋風吹過。
衣袂飄飄。真人?!謝仁虞的意識,突然清醒了一些。他振奮精神,努力地看過去。
但下一瞬間,那身影已經到了近前。熟悉的面龐。熟悉的眼神。兩年多時間過去,昔日的熱血少年,退去了眉眼唇鼻之間的青澀,多了一分滄桑和成熟。
“你怎麼搞成這個鬼樣子。”眼前的少年開口了。熟悉的語氣。能感覺到說話呼吸時那種撲面而來的微熱氣息。
謝仁虞張嘴發出嗚咽之聲。他的舌頭,已經被割掉了。少年輕輕地撫摸他的頭,道:“不用說了,我來了,對不起,我來晚了……”謝仁虞身軀劇烈地顫抖。
傷口崩裂。鮮血迸出。
“放心,一切都交給我。”李笑非一隻手按在謝仁虞的身上,滾滾刀劍雙聖之炎力注入體內,互助了他的心脈和生機,寒力暫時封鎖了他的傷口。
嗤。斬掉鐵鉤。李笑非將他背在了身後。
“這一次,我們並肩戰鬥。”他道。謝仁虞只覺得體內劇痛退去,生命氣血快速地恢復,大腦驟然變得清明瞭起來。
而這時,下方的看守們,也被驚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