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些早就已經被打碎的想象,在如今這個時代卻捲土重來。
片刻。
黃甫籟又睜開眼睛。
目光朝著更遠處街道的西南方向看去。
在萬貿區的東南方向的另一側,是一條寬一千多米的乾涸河床。
它宛如天塹,將優美靜謐的萬貿區和海景城內的貧民區分隔開來。
貧民區一側河道邊,高高豎起的鐵網牆足有二十米,並且有專門的衛戍部隊來回巡邏。
一條河床,一道鐵牆。
彷彿是將兩個世界隔開。
貧民區佔地規模極大。
其內大部分的建築,都是數百年前的老房子,是很多年前遺留下來的高聳居民樓。
因為缺少維護,如今已經破敗不堪。
有些已經傾斜坍塌。
有些還倔強地聳立著。
遠遠看去,如同被廢棄的
蟻穴蜂巢。
這些老樓中沒有電,沒有上下水……
樓梯斷裂,扶手破碎。
底層的武者透過輕功攀爬入住其中。
即便是這樣,裡面還住著兒童和老人。
他們被家人送到高樓層之後,就無法再下去,只能每日靠著家中年輕人辛勞打工賺錢送來的食物勉強度日。
貧民區內看不到多少綠色。
鋼筋水泥灰是主旋律。
無數大夏子民,彷彿是擁擠的蟻群一樣,頑強而又勤勞地生活在裡面。
每天早晨透過貧民窟正西方的數百個閘口,如洩洪一樣離開貧民區,到海京城市內各個區域上班討生活。
晚上又如漲潮一樣,重新回到這裡居住。
黃甫籟遠遠地看到,一條長龍排在了貧民窟外。
那些昨夜艱難進城的徐城難民們,此時在註冊登記,接受了重重身份稽核之後,排著隊進入這片貧民區。
他們將被永遠地安置在這裡。
說是安置,實則是放逐。
在上位者的眼中,他們創造不出多少價值,唯有被吸血,就像是是羊群被圈養一樣,一個個被趕入了貧民去。
黃甫籟的心,在隱隱作痛。
因為他很清楚,對於很多已經徹底破產的徐城難民來說,即便是在貧民區之內,也很難買到房產,難以找到工作,更難以到立足。
經歷了荒野之中的絕望磨難,歷經無數艱辛來到海京城之後,等待他們的並非是安全穩定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