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還是沒說話,他的眼皮輕輕跳動,像是進入快速動眼期了似的。
沉默了幾秒鐘,凌天苦笑,“老闆,我從來沒想過吉翔會這麼強。”
“外人不懂,但咱們懂。”凌天見秦楚不說話,但眉宇之間似乎並沒有氣憤流露出來,試探著說道,“手術做得好的人很多,南方那些沒有執業證的手術獸們,年輕、眼神好,顯微手術做的讓人嘖嘖稱奇。”
“可吉翔不一樣。”
秦楚輕籲,“有那麼一個瞬間,我似乎恍忽了起來。”
“恍忽?”凌天習慣性捧跟。
他雖然看著傲氣十足,但在自家老闆面前總是能做到恰到好處,包括捧跟,已經形成習慣。
“凌天,你說吉翔和患者交流好在哪?”秦楚閉著眼睛,但他的眼球已經保持靜止狀態,過了快速動眼期。
“能站在患者的角度說話,把原本是醫生對患者交流病情的事兒變成患者之間的交流。親和力很足,讓人驚訝。他做事的風格不像是年輕醫生,臨床工作十幾年的老醫生都未必能做到。”
“不。”秦楚沉聲說道,“你說會不會是吉翔真的做過類似的手術?”
“老闆,不會吧。”凌天驚訝。
秦楚睜開眼睛,僅僅幾分鐘的時間,秦楚的眼睛發黃,似乎歲月在他身上留下了無比深的痕跡。
凌天驚訝,老闆這是怎麼了?
“我有一種感覺,吉翔經歷過。”秦楚慢慢的說道,彷彿一瞬間老了十歲。
“老闆,您的意思是……”
“不是說吉翔自己被切了膽囊,而是他在接觸患者的時候,能構建起來一個相似的經歷。”
“同理心麼?”
“比同理心還要更進一步。”秦楚道,“這是天賦,比手術更強的天賦。”
“!
!”
“唉,要是當時他能留下來,該有多好。”秦楚有些迷茫,記憶又回到了那次為吉翔召開的學術會上。
風華正茂、前途似錦的年輕人;慧眼識珠、以伯樂身份出現的自己。
自己還請來了介入學科唯一的院士充當背景,如果順利,這一切都將成為美談,無論是自己還是吉翔都是後人敬仰的物件。
可惜。
秦楚越想越是可惜,越想情緒越是低落,鼻子微酸,心情複雜。
那天自己恍忽中經歷了一次夢境般的際遇,直到看見吉翔和患者溝通他才恍然聯絡起來。
“老闆,您休息一下。”凌天安慰著秦楚。
“不,先把節目看完。”
節目還在繼續,不過鏡頭已經落在其他實習生的身上。
那些人的生澀、稚嫩與吉翔的老練圓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