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呢,這人也不知道腦子進了水沒有,安靜了兩年,又來找我。”
‘“哦?”
“第二次登門,這人可是見老。”劉主任道,“頭髮稀疏,才三十多歲頭髮掉的差不多了。這次沒拎著山雞,跟我說飛刀的事兒。”
“你猜,他跟我說多少錢。”
“……”吉翔從劉主任的語氣裡聽出來當時的情境。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僅僅是戲謔的語氣就把當時的情境勾勒的淋漓盡致。
“500!他說去做一次手術給我500塊錢飛刀錢。”劉主任回憶起來,依舊忍俊不止,“我特麼差他那幾百塊錢,打發要飯的呢?”
雖然劉主任在罵,但吉翔沒聽出來有什麼惡意。
“他跟我說了半個小時,什麼源遼市有錢人都去奉天或是來咱省城看病、手術,家裡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殘,也不寬裕,讓我多見諒。”
“見他媽的諒!”
“哈哈哈,主任,您看您。”吉翔笑道。
“講真啊,我是真沒見過情商這麼低的人。”劉主任一邊開車,一邊澹澹說道,“你說治病救人吧,我也承認,但醫生不是鐵打的,需要休息。我一週就休息一天多一點,還要去他那扶貧,這不是開玩笑麼。”
“有那時間,我在附二院多收倆患者好不好,在哪做手術不是做呢。”
“後來呢,主任?”吉翔問道。
“我把人攆走了唄,真是很厭惡人。”劉主任道,“再往後他每年都來煩我一次,我覺得他的情商真的是負值。”
“好像真是。”
“要麼跟我說些有的沒的,要麼就說他那面開展了全世界都領先的新術式。當時我的感覺是……你知道肛腸科麼?”
“呃……”吉翔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有眼無珠啊。”劉主任搖了搖頭,“這人吹牛逼都不打草稿,雖然比喻不貼切,但我每次看到他那張臉就像是肛腸科的醫生給患者換藥,有眼無珠,有眼無珠!”
“哈哈哈。”吉翔聽懂了劉主任的意思,大笑。
“你說,源遼市一個鳥不拉屎的小破地級市,平均工資低的讓人不敢信,他跟我說什麼世界領先。我覺得吧,這人的社牛已經晚期,沒法救了。”
“介入手術?”吉翔問道。
“對。”劉主任也不諱言,點了點頭,“本來我都忘了,但架不住他一直絮叨。所以上次搶救完,你提起來之後我就想到了這事兒。”
“!
!
”吉翔感覺自己的頭髮炸了起來。
“我找了半天,透過帝都的老師才打聽到他的電話。打了個電話問了下,他那面倒是很熱情,說明天有一個患者手術。”
“咱去看看!”吉翔一下子來了精神。
“別抱太大希望,我主要是好奇,當時熱血上頭。現在一想,他要是能做出什麼成績,不早就飛黃騰達了。再說,想做出點事兒,哪那麼簡單。”
吉翔點頭,的確是這樣。
不說別的,dsa機器幾千萬一臺,這就是源遼市很難承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