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太陽的光芒消失在西方的地平線之下,僅有稀薄的月光與星光。月明星稀的無雲之夜還好,若是天有烏雲,曠野之上伸手不見五指也是常有的事情。
從遙遠的遠古開始,從有人類的歷史開始,夜晚就並非人類的主場。
人類的雙眼具有極其強大的色彩分辨能力,在動物界也屬於頂尖。然而這需要在白天才能夠體現,一旦進入黑夜,人類的視覺便會大打折扣,具有熱感應能力的蛇類,瞳孔調節能力極強的夜行性貓科動物,尤其是老虎等大型貓科動物,都能夠輕易撕碎落單的人類。
夜晚的危險性已經深入基因,以至於怕黑幾乎成了人類的天性之一。
僅僅在不久的數百年前,人類依然遵循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傳統生活習慣。
直到最近百年,隨著新的照明工具——電燈的發明,尤其是新的居住地——城市的興起,人類終於開始深入夜晚的世界。
天朝首都——京都,作為千萬人級別的國際化大都市,在夜間依然亮如白晝。不少青年男女在夜晚依舊行走在街頭巷尾,高聲談笑。這在治安良好的天朝,已經是司空見慣的景象。
而在京都的街頭,一個拖著行李箱的倩影正急匆匆地行走在人行道上。
女孩穿著留著一頭齊耳短髮,有著一對既有神采的大眼睛,一身清爽乾淨的學生裝束,雪白的運動鞋上沾染著少量灰色的汙漬,一看就知道是剛剛弄髒沒多久,很可能出門的時候還是嶄新的。
女兒手上的手機開著導航,步行中途不時低頭看看手機上的地圖。
“前海東邊,地安門……應該就在附近了吧,哥哥這是怎麼回事,竟然不在學校,害我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人。如果不是我找人問過,都不知道這傢伙已經退學了。搞什麼嘛!說要學表演的是你,一聲不吭退學的也是你。退學了就不能說一聲嗎?”
女孩一腳踢在路邊的欄杆上,結果非但沒有達到洩氣的效果,反而痛得跳腳。
“什麼嘛,這欄杆竟然不是管子是實心的?施工隊你就算不做豆腐渣工程也沒必要在這種地方下功夫吧!哎呦疼疼疼……”
女孩找了個路邊的公交車站,在等車的長凳上坐了下來。手上按揉自己的痠疼的腳踝,嘴上還不忘惡狠狠地自言自語:
“臭哥哥,等你回來了看我不踢死你!讓你不聯絡我!讓你偷偷退學!讓你去魔都!”
一輛黃綠相間的計程車停在了公交車站前,車裡的司機按了一下喇叭,搖下車窗,用一口道地的京片子大嗓子吆喝道:
“喂!姑娘,等車兒吶?恁晚了公交不開!我這出租你走不走?”
剛才還惡狠狠地詛咒著某人的女孩抬起頭,換上一臉燦爛的笑容:
“謝謝你大叔,不用了,我家就在右邊那條街上,走遠了歇一歇而已!”
“這樣啊?那行,夜深了早點兒回去吧!聽說這附近最近鬧鬼呢!”
話還沒說完,計程車司機就麻利地一腳油門開走了。
女孩有氣無力地站起身:
“唉,那司機大叔說得也沒錯,還是趕緊走吧!”
女孩拖著行李箱走進了步行街,眼尖的她很快看到了一塊古樸的木製招牌,招牌下面,是一家緊閉大門,玻璃櫥窗的內部掛著一塊“暫停營業”招牌的疑似咖啡店,女孩手機上顯示的一張圖片完全一致。
確認無誤後,女孩長嘆一口氣:
“就是這個了,可算走到了!”
點選手機螢幕,開啟手機通訊錄,然後撥通了一個還沒有加備註地新號碼。
“哥哥說在京都有一個留下來看門的朋友,不會還沒到吧?”
撥出去的電話在一聲提示音之後被接通,女孩對電話那頭說道:
“喂?請問您是李想的朋友嗎?我是他妹妹,我哥應該有和您說過……喂?喂?”
電話雖然被接通,但始終沒有人說話。
女孩把電話從耳邊取下拿到眼前,
“打通了呀,怎麼回事?喂?您好請問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