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讓他過來吧。既然同樣是御主,那麼就由我親自接待,現在還是白天,魔術師之間的戰爭不應該波及凡人。如果他真的要做什麼,也等到他進了遠坂家宅邸再說。”
“明白了。”
這個正在往遠坂家走去的御主,自然就是間桐雁夜了。
當他一路走到遠坂家門前,遠坂家的大門自動開啟,門內,身著紅色西裝,風度翩翩的遠坂時臣正面迎接。
在看到遠坂時臣的那一刻,間桐雁夜的心情五味雜陳。
對於眼前這個人,他的心理是有恨的。
這種恨意究竟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呢?
或許是對方從自己手裡搶走葵的時候開始的吧。不,用“搶”這個詞語有些過分了,畢竟葵是愛著這個男人的,自己不是知道的嗎?
是的,很清楚了,自己之所以討厭這個男人,不是因為這個男人本身,而是討厭自己,討厭那個沒用的自己。
扶著左臂的右手,狠狠抓著,以至於已經快要完全壞死的左臂竟然產生了一些痛楚,寄生在這個部位的刻印蟲在痛覺的刺激下蠕動著。
他很清楚,自己永遠比不上這個男人。遠坂時臣是遠坂家的現任家主,一個一流的魔術師,英俊瀟灑,風度翩翩。而自己則是已經沒落的魔術世家間桐家的二少爺,普普通通,不具備魔術資質,繼承不了家業,間桐家還有一個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吸食著間桐家的生命力,永遠壓制著間桐家的年輕人。
看看眼前這個男人,頭髮梳理的一絲不苟,紅色的西裝正裝熨燙地沒有一絲褶皺。舉手投足之間都是優雅的紳士風度。而自己,穿著皺巴巴的灰色運動服,被帽子遮擋著的頭髮枯白如耄耋老人。左半邊身體已經廢掉,只能勉強維持生機。
差別很大,不是麼?
間桐雁夜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雖然心中唏噓不已,但事到如今,他已經不在乎這些東西了。
“遠坂時臣,還記得我嗎?”
間桐雁夜放下了自己的帽子,露出蒼白的枯發,和已經變形的左半邊臉。
“你是……雁夜?”
這個間桐家的人,也是自己妻子遠坂葵的兒時好友,遠坂時臣同樣認識。
但是他沒想到的是,這個熟人竟然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為了趕上這次聖盃戰爭,我算是被趕鴨子上架了。 但是這次我來不是作為御主和你交戰的,而是有些事要找你。抱歉,身體狀況欠佳,我還是坐下說吧。”
間桐雁夜像是個乞丐一樣席地而坐,卻沒有半點不自然。拖著用不上力的左半邊身體走了這麼遠的路,他現在這殘破的身體實在是有些吃不消。
記得以前自己還想要和他較勁,偶爾碰見都要昂首挺胸,什麼時候在他面前竟然能這麼不顧形象了?
間桐雁夜心中自嘲,向遠坂時臣問道:
“在我認識的人當中,你是魔術水平最高的人之一。而且如果我記得沒錯,遠坂家作為聖盃戰爭的資深參加者,似乎對這個魔術儀式瞭解很深,我想問問你,在聖盃戰爭裡,有沒有可能轉讓御主資格,讓一個能力還不夠的人成為臨時御主?”
遠坂時臣有些詫異,眼前這個男人間桐雁夜,的確完全沒有任何攻擊性,就像是老友敘舊一般的口氣,讓他不得不懷疑對方到底知不知道聖盃戰爭的意義。
但遠坂家的家訓,魔術師和貴族的自我修養與矜持讓遠坂時臣做不出落井下石的行為,即使面對看上去十分寒磣的熟人,他也沒有任何鄙視的回答道:
“聖盃戰爭御主的選擇,取決於聖盃,而召喚英靈的實際上也是聖盃,我們這些御主僅僅是提供讓英靈能夠在現世留存活動的魔力罷了,如果英靈沒有消失。那麼就算是沒有什麼魔術修養和能力的普通人,都可以與英靈簽訂契約,當然,這個人還是需要有一定魔術資質的,否則契約本身就無法成立。”
“那麼,那種契約要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