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城的官兵很快趕到了望北食府之外,可是瞭解完情況以後,本來對沈虞生虎視眈眈的官兵又突然撤走了,這讓沈虞生有些奇怪,本來以為今天怕是要去衙門裡坐回了,怎麼這些官兵雷聲大雨點小的,不過領頭的官兵留了下來。
“兄弟,要是在新鄭沒什麼事就趕緊離開吧,這兩位家裡可不是省油的燈。”領頭的官兵低著頭,嘴唇微動。
“你為何不抓我?”沈虞生更好奇這件事,至於這兩隻蒼蠅的家裡,家中少爺貼身惡奴也才下三品的能耐,家中最多也就有一兩個六品武者罷了,沈虞生完全不放在眼裡。
領頭的官兵沉默良久,“我都抓不了他們,那我憑什麼抓你?”
語氣之中滿是無奈和一絲微不可察的悲憤之意。
沈虞生拍拍官兵肩膀,官兵再重複了一邊讓沈虞生離開的話,這才繼續去巡城,何笑笑也來到了樓下,看著地上兩個不知死活的人有點擔心,她沒想到沈虞生下手如此果斷。
“阿生,要不我們先回去四方坊,等公孫坊主明天回來再把這件事處理清楚。”何笑笑畢竟是姑娘家,現在事鬧大了,還是想著先保證安全為主。
沈虞生不甚在意,拉著何笑笑手道:“走,笑笑姐,我們先去買些小食。”
何笑笑拗不過沈虞生,只好帶著沈虞生前往小食鋪子,新鄭最好的小食鋪子與新鄭最大的勾欄春滿樓在同一條街上,那條街每天往來的人絡繹不絕,去勾欄的男的捨得花錢,勾欄裡那些饞嘴的姑娘也捨得花錢,這條街自然成了做生意的好去處。
不過一路上何笑笑有些心不在焉的,沈虞生知道何笑笑還在擔心剛才他傷人的事,他握緊何笑笑手心安慰道:“笑笑姐,你沒看見官府都沒抓我,不會有事的。”
“那些富商的心是黑的,論手段可比官府要殘忍得多,聽姐姐得話,買完小食,我們就回去,好不好。”
何笑笑語氣哀求。
沈虞生知道要是不回去繼續在外面,只會讓何笑笑更加焦慮,便答應買完小食就回去,何笑笑這才放鬆了不少。
為了讓何笑笑少擔驚受怕一段時間,沈虞生進入小食鋪子就讓夥計把店中的小食都打包了一份,過會直接送到四方坊,自己則準備和何笑笑先回去,可出門的時候,何笑笑突然看著前面,不確定道:“阿生,前面那被春滿樓趕出來的人,好像有點眼熟?”
“笑笑姐你在中原這邊還有熟人?”沈虞生疑惑問道,抬起頭看向春滿樓的方向。嗯?那人沈虞生看著也有些眼熟,千金裘,書生打扮,再一看那臉……李青蓮?!
沈虞生忙的上前攔住那幾個就要對李青蓮動手的春滿樓護院,幾位護院面色不善,還以為沈虞生是來找茬的,等沈虞生掏出五錢銀子遞給為首的護院以後,幾人臉色才有所好轉。
沈虞生於是詢問道:“幾位兄弟,不知道我這位朋友犯了什麼事,你們一副要取其性命的樣子。”
“朋友?你們真是朋友?”為首的護院盯著沈虞生,確認道。
沈虞生先看了看地上的李青蓮,只是喝醉睡著了,沒有大礙,這才回應道:“是朋友。”
“那你在這等著,我去喊溫媽媽,你們幾個看好了,別讓這小子把人帶走了。”為首的護院吩咐一聲,火急火燎的進了春滿樓。
沈虞生就站在原地等著,過了一會,一個塗了厚厚一層脂粉的矮胖女人走出春滿樓,矮胖女人搖著花面圓扇,用她獨特的尖銳嗓音大叫道:“喲,這位公子,您這位朋友在我這春滿樓可吃了一個月白食,要不是他今天喝醉了我去看看他的家底,發現他是個一文沒有的窮光蛋,他恐怕還要再吃我們一個月白食哩。”
沈虞生一扶額,多麼熟悉的場景,當初在瀟湘館,李青蓮不也是因為吃白食的緣故,最後在瀟湘館當了一段時間的護院抵債,幾年未見,李青蓮不僅相貌沒變,連這行事方式,也沒變。
“一共多少,我替我這位朋友付了。”沈虞生哭笑不得。
溫媽媽早有準備,以擅掩面,魔鬼般的嬌聲道:“欠的不多。一千九百六十七兩,你這朋友說來也奇怪,在樓裡只吃喝,也不找幾個姑娘陪陪。”
沈虞生掏出兩千兩銀票扔給溫媽媽,“不用找了,我現在可以帶我朋友走了。”
溫媽媽一看豪氣的沈虞生,立馬恢復老鴇本事,“公子,要不進去我們春滿樓坐坐?我們春滿樓的姑娘,那都是個頂個的騷,不會讓公子失望的。”
何笑笑本來在看戲,聽到溫媽媽這麼說連蹦帶跳來到了沈虞生面前,神情不悅道:“我家阿生要和我回去了。”
溫媽媽看著何笑笑心裡罵了句晦氣,怎麼這有錢公子出門還帶家室的,白白放過了一條大魚。
“那公子有空來坐坐,”溫媽媽客氣一句,帶著護院進了樓。
“真是的,一天就像帶壞我們家阿生。”何笑笑想到了以前在瀟湘館每天圍著沈虞生轉的鶯花們,氣不打一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