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這樣也好,各自努力,總會在頂峰相見的。
她說過她想考長和,那是本地最好的高中。於是他開始瘋狂惡補文化課,在操場上不要命一樣地訓練,甚至脫離了父母的照顧,獨自一個人回到b市,終於以體育特長生的身份成功考進了長和。
入學那天,他在分班大榜那裡一個一個地尋找著她的名字。他每天偷偷到他們教室門外看她,卻從不敢進去找她。
一年沒見,她已經剪掉了長髮,眉眼間的稚氣也褪去了不少,愈發亭亭玉立。
只是……她還記得他嗎?
一年只有三百六十五天,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足夠讓一個人改變。等他終於鼓起勇氣和她重新開始的時候,他才發現當初那個不假思索地對他說“因為你長得好看呀”的女孩已經變得成熟理性了不少。她開始考慮未來,開始對他保持距離了……
那一年他瘋了一樣地學習文化課,在操場上揮汗如雨。累到筋疲力盡的時候,他躺在操場的草地上,望著天空,滿腦子都是她微笑的樣子,是她支撐著他走過了那一年。
沒有她,就沒有現在的林聽。
所以,無論孟祥婷對他說什麼,他都不會在乎,他只是害怕自己這樣會打擾到她。
他什麼都可以答應她,唯獨喜歡她這件事,即使孟祥婷用了“求”這個字,他也控制不住自己。
大不了,不讓她知道就好了。
聽說她要搬出去的時候,他沒忍住側敲旁擊地打聽到了她租房子的地址。
搬過去之後,他覺得自己像極了某種見不得光的生物,每天天不亮就把準備好的早餐放到她門前,晚上等她回去了,才敢回家,連門都不敢開。
通緝犯大概都沒他這麼小心。
沒過幾天,宋瑤在班裡提醒大家注意安全,他也擔心得不行,又不敢讓她發現,只好偷偷跟在她們後面保護她。
只是那天晚上的風可真是討厭,趁他不注意把一個空的可樂罐子吹到了他腳下,一個不注意,他就踩上去了。
他發誓他從來沒有這麼討厭過秋天的晚風和隨地亂扔可樂罐子的人。
他躲在電線杆後,看著落荒而逃的兩個女孩,頭疼得很。
好像弄巧成拙了……
後來有了白駱帆的護送,他倒也鬆了口氣,也怕繼續跟著嚇到她們,便停止了悄悄護送計劃。
今晚是因為聽見她要一個人回去,他還是沒忍住跟了她一路。沒想到真的遇上了危險,那一瞬間他什麼都沒想,身體的速度要比腦子還快,直到頭部接連被砸了好幾下,他才回過神來。
唉,還是被她發現了……
哭什麼呀,別哭了,你一哭,我覺得我又做錯事了。
他想。
手術檯上,幾名醫護人員正面色凝重地坐著手術,絲毫不敢分心。
誰也沒有注意到手術檯上還在昏迷中的少年,眼角緩緩滑落了一滴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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