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我兩方纏鬥在一起,馮師爺被嚇得蹲坐在地瑟瑟發抖的捂住腦袋。我抽出腰間的骨刀,吹起哨子。一把拎起馮師爺丟給叢棘,“先帶他走。”
叢棘猶豫的看著我,“可是···”
“目前馮奇是唯一的人證,他的存在無比重要。而且四皇子的援軍將要抵達,你去接應他們。你且去,本宮自會護好自己。”我說道。
扭頭將要撲過來的黑衣人一個彎腰躲閃,狠狠刺了一刀。
“去啊!”我朝著叢棘喊。
叢棘騎著一匹馬,帶著馮師爺在夜色裡狂奔。我和四名護衛齊齊守住後路,不讓徐自堂的人追去。
我彎腰沉著下盤,將骨刀抵於前臂。眼神滿是殺氣的看著蠢蠢欲動的黑衣人,“今夜同徐賊作亂者,誅!”
黑衣人大刀一砍,我輕點地面翻身而起。雙腿纏於那黑衣人的脖頸之間,用力一擰,只聽頸椎斷裂的咔咔聲,緊接著倒地。
來不及多想,轉身一刀狠狠的劃過背後偷襲的黑衣人,夜色裡撒開一陣血霧。
剛剛還滿是蟬鳴蟲叫的僻靜鄉野,此時間橫屍遍地,血腥味夾雜在風裡。我殺紅了眼,腳下踩著一個黑衣人的頭,左臂死死的卡住一個黑衣人的脖子。直直插向心髒,一刀斃命。
推開那死屍,俯身衝著命門又是一刀,骨刀早已佈滿粘稠的血漿,我在死屍身上擦了擦,真是髒了我一把好刀。
此時的伯珩退到我的身邊,我望去徐自堂沒討著什麼好,身上好幾處刀痕深可見骨,往外湧著血。可我們始終是寡不敵眾,漸漸落得下風。
“夫人真是好刀法,為夫看了自愧不如。”伯珩也喘著粗氣,胳膊有一處傷痕。
我不理會伯珩現在還有心情同我開玩笑,冷靜的分析著目前的戰況。趁著對方也開始怠站之際,對剩餘的人說快退。
我們一行人不瞭解陵陽城郊的路線,只能看到路就跑。伯珩牽著我的手,一路跌跌撞撞卻不想走到了一處懸崖邊上。
我看著懸崖下湍急的河流,以及目前我們所剩的人數根本不足以對付徐自堂。暗暗罵著季麟的援軍怎麼那麼慢,而暗衛都遣去觀察三家了,也不知道能否趕到,握著骨刀的手又緊了幾分。
徐自堂的額髮凌亂,嘴角溢位斑斑血跡。情緒似被殺戮影響,看起來有些瘋癲。“跑啊,你們倒是繼續跑啊!”
徐自堂狂妄的笑迴盪在山谷間,伯珩也緊閉雙唇不言語。
“本不想殺你們的,到時候朝堂怪罪下來,我還要費好大力氣去周旋。可惜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下官了。”說罷徐自堂拿起劍衝了過來,兩方又纏鬥在一起。
我的後腰也不知被誰擦了一刀,我忍著疼轉手抓住一個黑衣人的胳膊,躲開他劈過來的刀。飛速的移動到他的身後,伸手將他的下巴一抬,抹掉了脖子。血液噴濺,我此時才感覺自己的臉上黏糊糊的,怕是濺上不少的血。
頭上的束髮的釵子也掉了個差不多,隨意的散在腰間。腰間一股暖流,我一摸摸到滿手鮮紅。還不等我檢視傷勢,原本和伯珩苦鬥的徐自堂將伯珩甩開,一柄長劍直直衝我的心口而來。
我心口一緊,後退一步躲閃徐自堂的劍。與徐自堂擦身而過,徐自堂卻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反手一拍,我躲閃不及腳下也隨之踏空,整個人向後墜去。
我聽到有人大喊小七,一個身影也跟著墜落下來。一個熟悉的手抓到我的袖子,我定睛一看是身上也掛了彩的伯珩,伯珩正緊緊的抓著崖邊的一顆松木。
山谷的風呼嘯著穿過我的身體,我能感覺到腰間的傷口有點深還在往外溢血。伯珩扭頭望著我說莫怕,頭上的青筋暴起滿臉通紅。我知道這樣抓著我,我們不可能上去。
我默默的將骨刀收回腰間,“殿下,你放手,這棵樹承擔不了我們二人的重量。”
伯珩也望著那顆小得可憐的樹,卻還是呵斥著我:“莫要胡說,吾不會放棄你的。”
我只敢微微的動一下手指,還好都沒什麼大事。身下是湍急的河流聲,我用餘光看了一眼,目測其實並不是很高。
“殿下你可會游泳?”我詢問伯珩。
伯珩的嘴唇微啟,還未來得及應答,就聽到樹木斷裂的聲音。我與伯珩齊齊墜下,嘭的一聲跌入水中。
山澗的水冰涼無比,一下讓我清醒不少。水從四面八方將我包圍,灌進我的鼻腔跟耳朵。我努力的閉氣在水裡尋找伯珩的身影,卻被一把抓住手。
扭頭看到伯珩也會水,我心裡的希望又多了一分。伯珩拉著我往前游去,卻不小心碰到一股暗流,一時間天旋地轉,伯珩用盡全力的回身緊緊抱著我。
我們被暗流推得橫衝直撞,撞上石灘好幾次。也因禍得福出了水底,終於浮上了水面。我氣喘吁吁的癱倒在岸上大口的吸著氣,伯珩也累得直直躺倒。
我看著他的模樣,大家現在一樣的狼狽,我也就不笑話他了。還沒來得及高興,我突然看到伯珩身下的石頭上蔓延出一灘不正常的暗紅色。
我拖著無力的身體手腳並用的爬到伯珩身邊,翻開衣物一看。原來是伯珩的大腿外側,不知何時被劃開了一道將近膝蓋的口子。
那傷口露出裡面紅白交加的肌肉組織,向外翻著往外冒著血,這傷口必須馬上處理。
隨即用牙撕開裙角的布料,先將伯珩簡單的包紮了起來。伯珩吃痛的支起身來,“殿下忍著點,現下這個地方並不安全。妾先幫你你簡單包紮,再找個隱蔽點的地方。”
伯珩咬著牙齒,忍著痛點點頭。我迅速紮好,起身觀察四周。後方是個瀑布,我們就是從那掉下來的。天還未亮,我看不到上面是個什麼情況。